我的父亲母亲是极少关注娱乐新闻的,但提起张国荣,他们却总有着很多话可以说。他们说他们只见证了张国荣红遍亚洲之后的景致,但是香港人,却是几乎见证了张国荣的成长。看着他从最初抱着《American Pie》去参加比赛出道,看着他因为一首《Monica》初露头角,看着他凭借着《不羁的风》在乐坛成名,而后,看着他在巅峰时期告别歌坛,投身于电影。然后在看着他复出,发布“救世之作”——宠爱,然后开始巡演,世界好像并没有因为他缺席的那几年而将他遗忘,他仍旧是那个叱咤风云的乐坛歌手。此后,各种奖项的提名、获奖,让他的演技始终得到世人的认可。我一直觉得哥哥这个称呼,除了对他的尊敬之外,还有些许人们对于如此任性却又优雅的不像话的张国荣的宠爱。
2003年4月1日18点41分,这个我和朋友们聊到提到甚至是想到都还是觉得触目惊心的时间,几乎就像是一个时代的没落。
我们只能在屏幕上看着芳华绝代、眉目如画的程蝶衣“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程蝶衣的每一处手、眼、身、法、步,唱、念、做、打、舞皆透露着京剧的“以形传神,形神兼备”的韵致,他将程蝶衣“不疯魔不成活”的形象深深刻入人们的脑海中;我们只能看着任意妄为,妩媚动人的何宝荣对着爱人说上那一句“黎耀辉,不如我们重新来过。”,他总是说这句话,不如我们重新来过。
那个任性自私的,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何宝荣,让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男人也可以这么惹人怜爱;我们也只能看着背着书童背篓,跌跌撞撞的白衣书生,得知树妖凶狠是的害怕与为了保护爱人是的勇敢,为我们刻画出宁采臣那一股子无法替代的风流倜傥。他好像什么都能演,也谁都演的活灵活现,他能够被人记住的角色太多,每一个都带有极强的角色特性,从未因为他是张国荣这个认知而掩盖住角色本身,他的戏路太宽,仿佛就是为了成为演员而诞生。
曾志伟曾经说过,香港那帮拍戏的家伙每当遇见怪鸡麻烦或者史无前例到无人敢演的角色时就会很痛苦,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盘问:怎么办呢?目前还没有这种类型的演员啊,该找谁来演呢?想来想去最后一定只有一个答案:还是让张国荣来演吧。反正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难搞角色只要甩给张国荣,他肯定能搞定。
这样一个人,在十五年前的那一天,仿佛跟我们开了一个玩笑,就好像是厌倦了娱乐圈的尔虞我诈,决定要去好好休养一番重新再来一样,带着一个时代,带着无数人的怀念,离开了我们生活的世界。很多人甚至还没有好好认识他,我甚至没能去听他的一场演唱会,他就这样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很多还不了解他的人曾经问过我,张国荣的死亡给人们带来了多大的震撼?我记得我是这样回答他的‘我的父母,抱着还少不知事的我坐在客厅流眼泪,最后让我成为了一个哥哥粉。
张国荣这样一个人,连同他的音乐,他的电影,他的电视剧,他的爱情,他的任性,他的死亡,他的才华洋溢,都一一被我们收集起来,慢慢的拼凑,慢慢的向我们的下一代诉说,这个世界,曾经有一个人,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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