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千里之外的阿珠无时不在祈祷那枚最真的感情。尽管丈夫对自己挺不错,孩子也挺聪明,闲暇时,哥哥的音容笑貌便挥之不去地浮现眼前,那份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思念又吞噬着她沉淀的隐蔽的情感和灵魂。
“阿珠,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等你好了,你想上那儿我都会陪你去,背也要背去,只要你高兴”,那份温柔一直地荡漾在阿珠的心底深处,时常回荡在她的耳旁。
因为阿珠是妈妈捡来的女儿,阿珠到来三年,爸爸就因车祸撒手西去,会算命的舅舅给她卜了一卦,说她是个克父克夫的不祥人。妈妈在此后的岁月中,一有气总骂她是扫把星,在她偷偷哭泣时,总是哥哥在她身边安慰她,并与妈妈做斗争。
阿珠幼小的心灵总是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造就她生性孤僻,不善言辞和勾通,又因为她从小那不合体形的地道的灰姑娘装束,又时常遭受着小朋友的耻笑和欺侮,每每这时都是哥哥从天而降,成为她的保护神和创可贴。
十六岁赋闲在家的阿珠被她的亲生父母找到,他们以找工作为名给她安排到了亲生父母家,当然这个过程也没少给养母送礼物,而哥哥也没少与养母做斗争。她有了一份养身立命的工作,养母对她的态度也缓和了很多,离家那天,哥哥满含泪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后来哥哥上了大学,每次哥哥都会把阿珠寄给他的钱原封不动地退回来。
阿珠的亲生父母每到节假日都要接她去,象对待贵宾一样地在她面前殷勤的父母总是引起姐姐的讥笑和不满。但阿珠的心情显然是春雨桃花依灿烂。她自感多多少少自己剥夺了姐姐的一份爱。
阿珠的心情没有灿烂多久,突如其来的一场车祸又让她陷入恶梦的深渊。阿珠的腿折了,害怕和恐惧使她常常无法入睡,每每从恶梦中醒来。姐姐单位在医院附近,也常常去安慰她,她的亲生父母更是悉心照料,养母也是涕泪一把。可阿珠不知该如何向她们诉说心中的恐惧,哥哥来了,她多日压抑的情绪一泻而下。
哥哥紧紧握着她的手,待她的情绪平复下来,哥哥告诉她,刚听说车祸他吓了一跳,可看到阿珠还会哭会怕,倒是安心了,说得阿珠破啼为笑。
“有个哥哥可真不赖呀”,姐姐打着哈哈走了进来。
“你辛苦了,多亏有你这段时间照顾珠子,”哥哥应着。
姐姐那天好像特别地兴奋,阿珠从没见她那么兴奋过,而且姐姐对她也特温柔照顾。
哥哥要走了,姐姐送走了哥哥,回到阿珠跟前,姐姐一个劲地夸哥哥。
后来阿珠听说姐姐之后去过哥哥学校好多次,在阿珠面前姐姐也从不掩饰她对哥哥的爱。
哥哥从不掩饰对阿珠的关爱,特别在姐姐面前。在阿珠的心中哥哥是她今生最亲的亲人,是她的心灵寄托和依靠,她也从没想过,自己的心能离开哥哥。但阿珠不知该如何跨越她那道心理屏障,她抑郁的心底一直有一个沉沉的阴影,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犹如哥哥是她心底那缕阳光一样地顽固。
哥哥大学毕业那年,姐姐来找到阿珠,两眼哭得红红的。“妹妹你一定要帮帮我,劝劝你饶哥,我真的太爱他了,如果没有他,我真不想活了。”
阿珠带着姐姐到了养母家,养母自是欣喜万分。
阿珠告诉哥哥,她希望哥哥幸福,希望姐姐快乐,这是她今生最大的心愿。
姐姐左一个伯母右一个伯母的叫着养母,帮着养母洗菜做饭。
姐姐结婚那天,满脸的灿烂阳光,她听不到此时阿珠那心被挖空的战栗,阿珠从未有过的惆怅心碎的感觉,好久好久她都不敢面对哥哥。
哥哥结婚以后,养母好几次来工厂看阿珠都是泪眼汪汪的,问她,她也不说,后来憋不住就对阿珠说:“小珠,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的报应,你恨妈妈吗?”
阿珠从姑姑嘴中得知,姐姐一过门就没正眼瞧过养母,连一声妈也不唤,饭菜家务都被哥哥和养母给包了,还时时要哥哥借钱买房,让养母交出积蓄,并且不久真的买到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
哥哥给阿珠打电话,阿珠去了哥哥的新家,哥哥看起来疲倦而焦猝。
阿珠问姐姐,“哥哥对她好吗?”
“马马虎虎吧!”
“你们过得还算幸福吧?”
幸福不幸福问你哥,结婚这么长时间,整天拉着个脸就象我欠他似的。
结了婚,你们共同担当着就是幸福,姐应当比我懂得多。得到了,就是幸福,就当珍惜,不能苛求十全十美----
我苛求什么了,我求了他这么多年,却一直求不到他的心,我容易吗?你可是我的亲妹妹啊-----
阿珠明白得太晚了:这个世界什么都可以施舍,唯独感情和爱情----
人,唯独不能背叛的是自己的灵魂和感情。美好的愿望并不一定能够成就幸福的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