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春天的一个早晨，我出生了，接生的人起初看错了，说是男孩，我爸很开心，后来发现是女孩。当时计划生育政策非常严格，爸妈决心再要一个。

      怀孕分娩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去姥姥家。但是老家风俗，女儿不能回娘家分娩，会对娘家的子孙运有妨碍。姥姥姥爷一生只有两个女儿，但是收养了一个儿子，未婚。于是爸妈只好在麦地里扎了棚子。二妹出生那天是清明节，天气还挺冷的。不知道那个清明节有没有下雨。

      二妹生于1991年，三妹生于1994年，其实中间还有个妹妹，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她生下来就被送人了，养父母没有生育能力，都是老师，大姨觉得是好人家，她做中间人。我小时候还见过这个妹妹的契约，说从此没有任何关系，我爸妈不得把孩子要回，下面按了几个红手印。四妹生于1999年，五妹生于2003年。三妹和四妹之间也有个妹妹，送给奶奶的弟弟了。奶奶有两个弟弟，有一个终生未婚，有一个妻子早逝，撇下一个女儿。因为是亲戚，这个妹妹我还见过几次，她非常讨厌我，以及我家的所有人，所以我也不喜欢她。

      这是所有生出来的孩子了，中间我妈还流掉过几个。也是天意弄人，居然一个男孩都没生。

        因为当时严厉的计划生育政策，爸妈根本没办法在家里待着。所以从怀二妹开始，我主要就是爷爷奶奶带了。怀三妹之前，我曾经短暂跟父母在他们打工的城市住了一个月，他们觉得我太调皮了，送回老家了。

        然后生了三妹和四妹之间的妹妹，他们去新疆了。先是在石河子，又去了喀什，离家万里，我就再也没见过爸爸了，直到研究生毕业，妈妈倒是回来过三次，一次2001年，一次2005年，一次2006年春节。后面是我姥爷和姥姥去世了。这三次，我只见了她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