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有个小妹儿来买五月天的专辑。当我把她领到CD架“乐队组合”的地方,突然发现,架子上原本应该是五月天的地方,居然缺了一块。
我说:DVD行不行啊?
她说:不行,我送人的,必须要正版。
(看来,是个内行~~~)
于是我说:那好吧,你留个电话,专辑到了我通知你。
她一边在簿子上写,一边唠叨:一定要通知我哦,我必须赶在他生日送给他。
我随口问了一句:他多大?
“20好几了,”她说,然后把簿子还给我,“已经属于后青春期了。”
我突然想到,五月天的这张专辑就叫《后青春期的诗》。
20好几了!
自从上了20岁,我对年龄已经不够敏感了,一直没有留意到自己所谓的“青春时光”。呵呵,“青春时光”有什么好处吗?还不就这么回事儿么!白天上班、晚上上网、早上拼命挣扎起床上班……
另外,我总不至于对超市的收银员大嫂说:您看我现在多青春啊!这包奥利奥饼干就打个折嘛?
当生活变得单调而重复,时间就失去了它的判断力。
后来在西西弗看到一本书,什么名字忘了,写的什么忘了,但是有一句话我记得很深刻:
17岁的男人再有五年大学就毕业了。
27岁的男人大学毕业五年了。
72岁的男人大学毕业五十年了。
然后,心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说不出来,有点不是滋味。
想象中的大学生活
我们自助游的第7站是重庆大学。
由于没有上过大学,曾经还是那么的憧憬那个传说中的“圣地”。记得初中去参观重大(看考场),回来后凑合着写了篇周记,用许多夸张的词语,把大学的环境狠狠的赞美了一番。什么“绿树成荫”啦,“一望无际”啦(一望无际的操场),“蓝天白云”之类的。。。
最后说了句实在话,我说自己并不羡慕,我们的学校也不差。(起码蓝天白云还是有的)
班主任老师在班上念了这篇作文,说写的不错,尤其是最后一句。
初中,班主任老师给我们灌输的大学生活是:
半夜2、3点钟,我们躲在被窝里面打着手电筒看书复习;
每天做作业,每周都考试;
同学们彼此像仇人一样,在学习上你追我赶,生怕自己落后别人一分!
于是我想象中的大学生活就是这样的:
老师像恶魔一样,拿着3丈长的教鞭在讲台上,虎视眈眈的看着大家;
每天的午夜时分,值班老师会点着蜡烛披头散发四处游走,专抓不回寝室的学生;
食堂的午餐是限量发行的,为了抢一小块面包,足球部和篮球部打个天翻地覆。。。
可是,到了高中,我们数学老师描述的大学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你们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科目上课;
可以每天睡懒觉;
考试可以翻书(虽然多半翻不到答案);
还可以和心仪的同学约会。。。
然后,大学在我心目的形象立刻就变了:
风和日丽的下午,当我在香樟树下惬意的漫步,迎面撞来一个漂亮的女生,她怀里的书洒落一地;
一个浪漫的早上,我在食堂遇到她,并把上次拾到的学生证还给她;
图书馆里,她轻轻的推醒我,给我念普希金、雪莱和海子的诗,并且在我又开始打瞌睡的时候,耐心的推醒我;
在月色朦胧、花气袭人的池塘边,我们数着流星,憧憬着为社会主义奋斗的未来。。。
后来,多少年后,我把这些想法说给曾娃听。他说,大学是这样的,错过了真的很遗憾。
那都是很些有诗意的事。
关于 那些诗
高一的时候,我们开始写诗。动机很单纯,就是为了搞笑。
我现在还记得小草跟我念的第一首诗,是他花了整整一节英语课写出来的。写给一个叫“冬瓜”的家伙:
冬瓜从小爱弹琴,
面门长成三角形。
脸上麻子数不遍,
右边一颗最经典。
后来“冬瓜”不甘示弱,用掉一个晚自习,也赋诗一首。粗看没什么特色,但是,顺着每句第一个字读,就成了“小草我儿”。
高三那年,班主任要求我们每个人都写诗。搞笑的、讽刺人的当然不行,所以我们只有认认真真的写。然后交上去。
后来他没有发给我们,只是在班上念了几首,而且没有念名字。我还记得我第二段是这样写的:
带着我的宝剑
我来到了远航的港口
我要编织一千零一夜的一千零一个梦
家乡是我永远的思念
写的一点都不押韵。
其中,倒数第二句直接抄的雨果的文章。
但是,在班上反响还行。
高中毕业差不多半年,我遇到曾经的同学,如今的大学生。我问他:大学生活,是什么样子啊?
他说:还不是这样子。
经常考试?
对。
很多作业?
是。
好玩吗?
不好玩。。。
那年,我不再那么憧憬大学了。说真的,有点失望。
那年,网上征集诗歌,我也去参加,可是版主评价说:前面写的像歌词,只有最后一段,像诗。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我们
危险像饿狼一样蛰伏在四周
站起来吧,对着死神嘲笑
——因为我们是海盗
再后来,我喜欢上一个女孩,但最终还是成了陌路人。
我在BLOG里面写了这样一段话,像是写给她的,也像是写给自己的:
……
我以为我们分开以后还是朋友,
可是,这只是个自欺欺人的谎言,
可笑的谎言,把它忘了吧!
就像我忘记你一样。。。
很久以后的一天,曾娃突然告诉我,《冒险岛》正在征集主题曲,说我们一起写吧!
《冒险岛》是他最喜欢的游戏,但我不感兴趣。于是我说:我写不好。
他说:你写得出来。
我说:我没有写过歌词,打油诗倒是写过。
后来他说,第一名奖金50万。
然后我说,那好吧看你这么期待我就写吧!
他的要求不高,内容要积极向上,而且要把“微笑在路上哟”这个网名加进去。我一直对这个网名颇有微词,觉得就是半截没有说完的话拿来做名字了。
他说:这个名字不是我的,是我妹妹的。
我马上说:哎呀这个名字真的太好听了太有内涵了。。。(虽然我也不知道内涵是什么)
生活是被按下重复键的磁带
时间被染成让人窒息的色彩
我在钢筋水泥的世界傻傻等待
谁会带我离开
如果有你在我的世界会不会更精彩
有你的世界我是否还会在风雨之中独自守候着无奈
无数次听你轻轻的说
要微笑在路上哟
……
有一天我也会骄傲的说
要微笑在路上哟
……
好不容易,歌词写完了改完了,我也松一口气了。就等着看能不能拿奖了。
后来,曾娃说,不好意思,我看错了,其实一等奖只有50元。。。
后青春期的诗
两天后,公司把五月天的CD送来了。
CD的封面是几个跟我们年级相仿的小伙子,背景是很大很茂盛的树,跟我们在大学里面看到的大树一样。曾娃曾不止一次的说,这封面很朴素很好看。
封面还是印着那串熟悉的句子:
青春之后,后悔之前,我们依然用力的活着。
2009.4.14 重大一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