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花于我

        其实养花不在于花本身,而是融入了情感与寄托。老舍先生写过一篇《养花》,大意是说养花带来的乐趣,由此感悟人生,引伸开去。我再后步其后尘,恐只能望其项背。老舍是大家,他的文字无论是立意选材还是布局谋篇,都有其独到之处。我无意模仿,也没想伯仲,只是把自己的经历与感受记下来,给单一的生活增添一点色彩。住在鸽子楼内,阳台狭小,养花近似奢侈。尽管条件有限,但并不能阻挡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即使现实窘迫,手头拮据,花也要养几钵。说到养花,先得选花,选择适合室内种养的品种。与其说养花,不如说是种养绿色植物更确切。接着买花钵,不能小,也不能大,便于搬移和推挪就行。两者俱备,余下是土壤与肥料。花的品种再好,没有合适的土壤和肥料,王子公主到了贪瘠的环境也会黯然神伤乃至凋零。从花店买回花种后,须小心翼翼地把他们请到新的住宅里,更宽敞更舒适的花钵里。即使这些花看重感情眷恋故土,只要小心伺候他们也会随即乐不思蜀。老是窝在偏僻封闭的角落,就会和飞速发展的时代越来越远。这不是见异思迁,更不是忘记祖宗,而是生存的需要,就像鱼儿要不断更换池水呼吸新鲜氧气一样。一切安排妥当,花儿有了新的归宿,他们就成了王公贵族,一切都要靠我伺候。也罢,两厢情愿,各得其乐。

        当看到一盆盆枝繁叶茂、含苞怒放、娇艳欲滴的花儿,我们就会情不自禁地啧啧称赞甚至爱不释手,可鲜有人想到百口称赞的花的背后,养花人付出的心血与汗水。在这只认结果不看过程的急躁冒进的功利时代,能静下心来默默思考倒是难能可贵。每天早晨,抱起花钵放到阳台上,让钵里的花草呼吸新鲜空气,舒展筋骨,在习习凉风中给给他们浇浇水,施点肥,然后让他们享受朝阳的温暖和滋润;中午,阳光暴涨,紫外线辐射强,赶紧把花草搬回客厅,让他们安安静静地午睡;傍晚,太阳落山,又把花英草抱出去,给他们松土、浇水,等待夜幕的抚慰与陪伴。花和人一样,都要慢慢长大。如果急于求成拔苗助长,就会适得其反。只有经过精心培育细心呵护和耐心等待,才能长出美丽的花朵。早晨,那绿油油的叶片上有几滴晶莹剔透的露珠,露珠中透出了早晨的芳香,透出了嫩绿的叶片,透出了勤劳的身影,透出了蓬勃的朝气,透出了生活的美好。中午,叶片上承载着阳光,折射出天空大地与世界。叶片微笑着欣赏云卷云舒,深情地回眸蓝天的起承转合。傍晚,夕阳西下,天空拉起大幕,叶片停止了阳台上的演奏,回想一天的成长,霎时安静下来,准备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悄悄地,他们奏响了舒缓的小夜曲。

        养花虽充满了乐趣,但并非一帆风顺。有时花开,然而花瓣莫名地黯然失色,枯黄,打蔫。刹那间,心绪低落到谷底。沉重,郁闷,被伤心失望包裹。抱怨乃至放弃,都无济于事。人在迥途,进退皆维谷。冷静地观察分析,寻找问题的症结所在。花草的种植,需要适宜的土壤气候阳光还有通风状况。就像大夫,对症下药,药到病除。形势发生逆转,花儿重生,绽放笑脸,给绝望的心房送来一缕曙光。一度,曾有几盆月季。轻轻地,月季来了。目光在花间移动,月季在花枝的一侧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花苞,花苞红红的,绒绒的,像一颗玲珑的红宝石。一点一点地,花瓣慢慢在地分成几片,又过一会,渐渐地散开,像小鸟骄傲地张开翅膀,在阳台上幸福地展示着分享的喜悦。不几天,次第开放,汇成了欢乐的小海洋。娇艳的花儿,或像一条条彩色的小船,把你带进宽广的海洋,载着你劈波斩浪,淋漓酣畅;或似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你身边环绕,喁喁低语,耳鬓厮磨;或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朵朵花,潇洒飘逸地与花仙子对视同舞,你会忘掉自己,顿觉是个自由洒脱的人。在这境界里,你真想高歌一曲放飞心中的梦想;也想低吟一首绮丽的小诗抒发满心的欢喜与快乐。

养花纯属兴趣。没有考虑养花与锻炼身体的关系,搬进抱出,需要体力,更要耐心;也没有考虑养花与陶冶情操的问题,成功失败,考验耐心,更有心境。仅仅由于一股兴趣,一种喜爱。无须催促,也无功利。当然,时间长了,养的多了,不知不觉间增长知识,陶冶情操,丰富生活,品味哲理,也再所难免。其实,我没养花的经历,感受更是观察了夫人养花之后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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