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我们全家人都热火朝天,积极向钱奔。大姐家的食品批发越做越大,大姐和大姐夫忙得一年也来不了几次,过年前后正事要货的旺季,忙得两口子一点歇空都没有。二姐家养了个大运输车,刚过初六活就来了,只好开足马力,跑开了。弟弟的广告店也是新年开门红,一个老客户又想做一个大买卖,弟弟和弟媳屁颠屁颠的去谈生意去了。今天你忙,明天他忙,搞得一年一次的全家大聚餐,到了元宵节也没聚起来。老爸终于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地给我们所有人都下了死命令,正月十五务必到家中吃饭,这不总算把所有人都招齐了。
我们女同志们忙得在厨房里在厨房里准备饭菜,我们边做饭,边谈论发型,穿衣打扮,日常生活,无论是女强人还是知识分子,现在此刻都打回了原型,我们都是妈妈眼中的“大妮子”“二妮子”“老三”。妈妈摸摸大姐的手心疼大姐忙得顾不上保养,揪揪二姐的红发,抱怨二姐打扮得太过异样了,捏捏我的脸,发着牢骚“老公回来,你就瘦了,肯定你又惯人家了”,总之我们三姐妹都没活出老娘心目中的那种状态。(当然,对弟媳她老人家的说话就客气多了。)
客厅里男人们说着自己的工作,大姐夫述说着自己生意中的瓶颈,二姐夫说着自己运输当中的见闻,弟弟爆料自己工作中的糗事,老爹更多时候吐着烟圈,静静的听着,偶尔也开心的大笑,笑容从他那山核桃一样满是皱纹的脸上荡漾开来,似乎很悠长而享受。
院子里的小孩分成两拨,大姐家的女儿和二姐家的儿子每人都拿着手机,不时头碰头交流一下。剩下的三个小不点,你逮我我逮你,玩疯了,院子里分外聒噪。
我想这就是团圆的味道吧,不在于一顿饭。在于那种氛围,那种不知不觉弥漫着的亲情。那种坦诚心扉,只有在这敢于述说的感觉;那种围在老人膝下,长辈至尊的感觉;那种人丁兴旺,欣欣向荣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