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书》第5节 断章(三)救赎

我时常被一种孤独包围着,它无处不在,随着空气和水一起进入我的体内,又在夜半无人时分随着叹息流泻出来。这种孤独无药可解,无论在多么喧闹的场合,我都能听见它夹杂在我心跳里微弱却清晰的呼吸声。

我多想有一个人来救救我,不需要言语,不需要做任何事,一个眼神,一次目光的驻留就足够了。我对于爱情的渴望,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对这种孤独的抗拒,或者说恐惧。我想,如果得到爱情,如果有一个人来爱我,或许就不会这样孤独了吧。

然而,自始至终那个人都没有出现。我曾经为此苦苦思索,也为此愤世嫉俗,为什么有那么多好姑娘对那些渣男死心塌地,而像我这样的好男人就注定单身。而当我真正冷静下来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了这是为什么。

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的,爱情也不外如是。没有人是为了拯救我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这就是事实,这就是原因。我可以把任何人当成救命稻草,但是这样终究只能换来失望,没有人有义务来拯救我。

没有人会来救我,我只能自己救自己。女孩都喜欢温暖的感觉,喜欢阳光的男孩,而我只是一个躲在角落阴影里的人。如果我不自己走出来,让阳光照进我,没有人会发现我的存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开始感到羞愧,如果爱情没有来找我,那是我还不配拥有爱情。

我开始试着从角落里走出来,学着接触阳光,让阳光照进我。而当我真正走出来之后,我才发现,躲在角落里的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每个人都会把自己的一部分藏在角落里,在每一个独处的夜晚被孤独浸透。而我在迎着阳光前行时,任然有一部分处在阴影中。

对这种孤独的抗拒是追求爱情的原动力,虽然这种孤独不可能消泯,但是爱情会让人暂时忘记它的存在,这就是爱情的意义之一。村上春树有一个名篇叫《爱如夜半汽笛》,爱情就是当你在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有人来拉你一把,像半夜时远处传来的汽笛声一样,把你从无边黑暗绝狱中拽回人间。

我深深地体会过孤独的滋味,在那个时候,我渴望有人能够来看望我,我渴望有人能听到我的声音,我渴望有人能够把我拉回人间,然而那些年从头到尾,无人问询。我只能挣扎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我不希望有人再像我过去那么痛苦,于是我开始关注身边的每一个人,倾听每一个微弱的声音,对身边的朋友们说:“我与你同在。”

也许你也曾尝过孤独,也许你也曾陷入其中,也许它还只是盘旋在你周围伺机而入,也许你也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能让你感到自己真正切切地活在人间。我不会说太多浪漫的情话,我可能没有你期待的那么好,但是我会用尽我所有的力量,让你不再感到孤独。温暖你,就是对我最终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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