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必须见到他。
我曾经的学生,我的干儿。现在叫释星明。
当那一天知道他出家之后,我的心就不曾平静。虽然我们在微信里聊过,但我依然想见到他。(写了几句又不敢写下,怕伤到他的家人。)
欣慰的是见面的拥抱。还有他细心体贴的关照,跟以前并没什么不同。特别的僧衣加上帅气的脸到哪都是焦点。我们穿过好奇的目光去吃饭喝茶,全素菜,更健康的理念。
饭后被邀与文峰寺的觉正法师一起喝茶。
觉正法师的房间布置得还比较华美,也有些文化气息。顶上的大灯环绕着四个唐代特征的飞天,有一个弹筝的,一个吹笛的,一个撒花的,一个似乎是写字的。我就联想到在俄罗斯圣彼得堡看到的冬宫的大屋顶,极尽华美艺术之气。能在这个小小的寺庙见到这样的装饰风格还是比较赞赏的。我们被粗制滥造的东西包围得太久,真的该好好的熏陶美的气息。
待我仔细观察了墙上的对联之后,我对装饰得金灿灿的佛像台和塑料荷花充满不屑。那些都是外在的相。我没被整版墙的金刚经所震慑,反被那细细的音乐声吸引,那是我熟悉且喜欢的大悲咒。
觉正法师请我们喝茶,我不大愿意晚上喝茶影响睡眠,所以一直坐着不动。后来星明提醒我们说要讲礼貌,我才端起冷茶喝了点。
然后就是觉正法师开导星明的父母。我听他讲佛经故事,有的早知道,有的也泛泛的听听。我偶尔提些问题,总之感觉我是局外人。话说时光匆匆,缘尽茶干,该回家了。
回去,小和尚送出,倒也恭敬有礼。
我在空旷的街口看到光彩的文峰塔,它在寺庙外那么静静的对峙着庄严肃穆的大殿。当年它并非佛塔,而是激励学子读书上进的塔。
还是自然而然会想起他原来的样子。想起他明眸皓齿甜酒窝的可爱,想起他叫我干妈,想起他带我去他家参加他外公的生日,想起他演的话剧《雷雨》,想起他到美国去之后巨大的改变,几乎是整容才可以变得那么轮廓分明,想起那年聚会时他那特别的造型,想起他说到演艺界的事。他三年前突然就决定了改变人生轨迹,辞亲割爱,剃落须发,袈裟披身。(从皈依到出家需要经历非常艰难的抉择,他出家,这对他父母来说真是个晴天霹雳。现在他母亲也已皈依。)
我尊重他的选择。按他们的说法这叫舍己渡人,或渡己渡人。
此心已随梵音去。
两天之后又见了他,我们在一个小咖啡馆里长谈。他告诉我他真是为了弘扬佛法而去。我虽百般不舍,却也只能目送。
我知道他心坚定。我身边有好多居士,也有好多基督徒。我觉得他们比我清醒。混沌的我,虽心向真善美却并未信仰佛教或基督教,也许要了脱生死,尚待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