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在操场伫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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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这种东西有时候比记忆流逝的更快,一眨眼,都已经是5.12十周年纪念日了。可是,在大学之前的日子,我基本上很少主动记起这个日子,我周遭的人也是如此。

我的家乡是北方的一座小城,落后也安稳,即便在拆迁改建的大风大浪中变得浓烟滚滚,却很少多灾多难。

2018年5月12日下午2点28分,我正在教室里坐着,该是还没有上课,只是打了预备铃,突然有一阵晃动,便再也没有发生什么。而当老师通知我们是地震后,相距甚远的汶川地区,已是支离破碎。

接下来的整整一周,世界只有灰色。

电视里整日整夜都是救援新闻,36小时,72小时,全国都在争分夺秒。但我当时对此,并不了解太多,我只是晓得地震了,死了好多人。是冷漠吗,年纪太小,还是愚昧,我完全不记得我为我的同胞们痛哭流涕 ,我是伤感过的,但也仅限于此。而我的同学们,似乎也与我相同,该是打打闹闹,依旧打打闹闹,校园暴力,依旧校园暴力,毕竟那是几公千里之外的事情。当时的我们,怕是对汶川的兄弟姐妹的情感,与对待非洲难民没有什么区别吧。

而我自己,也不过是在大学那几年,才明白,几年前的那场灾难,是何等残酷。当我看着网络上记录的伤亡人数,心里终是颤动了起来。

5月19日下午2点28分零4秒,学校组织我们在操场集合,降半旗,举国默哀三分钟。我依旧记得,平日里比较活跃的几个同学,仍在嬉戏打闹,全无严肃的态度,然后自然是被老师教训了,最后的一分钟,所有人才真正进入默哀的状态。那是漫长的一分钟,太阳很毒辣,晃得头晕,我藏在校服下面,就那样安静的站着。

默哀结束后,全校开始了募捐活动,我好像是捐了20块,穷学生,没什么钱。而当天班里面最热闹的话题,居然是某某捐了100块。同学们讨论的非常火热,大家其实并没有特别在意那些深埋在瓦砾下,艰难求生的人,大家,只是按学校的要求捐了款。

后来,灾区得以复建。新闻里面越来越少报道汶川,北川,直到8月8日,迎来了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我们又开始沉浸在奥运会的喜悦之中。

往后的四五年,我再也没有主动去记起这个日子。所以每当看到有回忆大地震的文章时,我总在感叹, 笔者记录中的人,都好温暖,充满了人性的光辉,而我自己那时,却只是随着大流,在操场上伫立的一个无知少年。

终于,我变得敏感,对生命更多了敬畏,我不太清楚是哪一刻开始的化学反应 ,但如今的我,是连路边的蜗牛都踩不得了,我把对同胞的愧疚,扩散到了每一份跳动的灵魂。

届时,我才明白自己当初为何伫立。那天焦灼耀眼的烈日,似乎终于开始变得温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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