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和熙熙一个十岁，一个八岁，刚从英国夏令营回来，叽叽喳喳缠着施月明有说不完的话讲。
“一点规矩没有，都还没跟姨丈打招呼。”施月柔切了水果放到桌上，悄悄拉过月明，“昨晚怎么样？我选的战袍他很满意吧？”她笑得促狭，顺势向月明颈后瞧了眼，“遮得真够严实的，看来你们……”
施月明不欲与她聊这个话题，扭头望向客厅那边，黄家伟正在向两个孩子介绍钟元瀚。
“你们姨丈很厉害的，是大学教授。功课有什么不会的赶紧过来请教。”
然后又对钟元瀚问道：“对了，不知道念哪所中学比较好申请你们学校？以后他们俩出国念书可不可以帮他们写推荐信？”
他那里生意人算盘打得一套又一套，聊完钟元瀚学校又聊他的同学、学生，混世界靠的就是圈子，而钟元瀚的圈子显然于他颇具价值。
施月明听得难堪，只好朝两个孩子招招手。琪琪跑过来，月明蹲下来拉住她，“不是说要拿英国照片给姨姨和姨丈看的吗？”琪琪点点头，牵了她的手，又去牵钟元瀚的手，“熙熙，我们带姨姨和姨丈去房间玩。”
一楼有客厅、厨房、卫生间，小小的楼梯间是工人房。二楼是主卧、书房，还有两个孩子一人一个小房间。钟元瀚一路留意，却没有发现施月明从前生活过的痕迹，便随口问她：“你原先住哪一间？”
她被问得没了言语，熙熙还是懵懵懂懂，仰起头回答：“原先Cindy没来的时候，姨姨住Cindy 的房间。”Cindy 是后来黄家请的菲佣，住的正是月明搬出去后空了的楼梯间。
钟元瀚望向她，她的脸就扭到窗外的方向，故作轻松：“我一个人怎样方便就怎样了，姨姨跟琪琪、熙熙一起很开心的对不对？”
两个小家伙使劲点头，钟元瀚也就不便再追问。进了琪琪房间，他们搬出相册跟他有说有笑，缠着他问了好些问题。钟元瀚一则有耐心，二来到底书读得多见识也多，一般的问题难不倒他，半晌下来，孩子们简直拿他当偶像，崇拜得不得了，抱着他大腿问以后可不可以常常去他家。
“阿姐你看，琪琪和熙熙跟姐夫多亲，我们两夫妇都没念过大学，以后还要做姨丈的多教导他们。”黄家伟满脸堆笑，钟元瀚也欣慰应允。
月亮高挂在天上，月亮下头，是一双并肩的人影。
“刚才真的很抱歉。”这一晚在施月明看来是窘迫的，她怕被他看轻，怕自己和自己的家人给他负担。
钟元瀚拍拍她的手，“怎么会？只是你从前辛苦了，月柔他们也太刻薄了些。好在两个小家伙可爱极了。”他不自觉地抓紧了她，有些兴奋，“一儿一女凑一个好字，他们还真是有福气。”
“哦。”施月明心里咯噔一下，男人却还沉浸在对那两张红扑扑小脸的回忆中，看不到她不自在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