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丁点儿糖味。”
鼠爸嗅了嗅眼前的房子,转过去对抱着块波板糖啃得正欢的鼠儿子说。见鼠儿子一点反应都不给,鼠爸抖了抖胡子,一把抓过波板糖,塞进自己嘴里。鼠儿子的眼眶里当即就泛起了泪光。拖着两大包行李准备进屋的鼠妈连忙夺过鼠爸手里的波板糖,往鼠儿子嘴里精准一塞,鼠儿子那小泪珠又刺溜一下吸回去了。
“你这是干什么,欺负孩子干嘛,还不快帮我把东西拎进屋里。”鼠妈一边数落鼠爸,一边拽着她手里的包袱。鼠爸的胡子动了动,犹豫着说,“亲爱的,这屋子一丁点糖味都没有。”
鼠妈愣了一下说,“胡说,那天踩点的时候,我可是看到屋里有个孩子的。怎么可能没有糖?”鼠爸摇摇头,没有说话,他的鼻子从来没出错。也许,这次出错了呢?
鼠爸一手拎着大包衣服,一手拎着还沉浸在波板糖美味中的鼠儿子,一摇一摆的走进了新家。他们家才刚刚收拾好,厨房里什么东西都没有,鼠爸决定今晚出去大采购一番。
不到一个小时,鼠妈惊讶地看见鼠爸皱着眉头从大门口晃悠进来,手里空荡荡的,背上也空荡荡的。鼠妈用围裙擦了擦手,正打算开口问,只见鼠爸开始从鼠儿子的零食包里翻来翻去,拿出最后一个波板糖,扭头准备出门。鼠妈“诶”地一声,跟了上去。
鼠爸背着那根波板糖,麻溜地爬上了沙发顶端,又从沙发处跳上了玻璃面板组柜旁边摆着百合花瓶的高脚凳。一转身,鼠爸矫健的身姿就不见踪影了。鼠妈暗忖,这老家伙,身手倒是不错。可是他拿着糖要去哪呢?不往家里搬食物,怎么还往外送?不行,我得跟着去瞧瞧!
鼠妈踩过点,非常熟悉地抄着捷径,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厨房。她一眼就瞧见了鼠爸背上彩色的螺旋波板糖,可是除了鼠妈,再没有其他注视的人了。
鼠妈心里也嘀咕着,这个屋子之前也没有住客,这么干净的屋子还是第一次见。
一般住进新房子总是意味着一番恶战,腱子肉多一点的家长才能给孩子找到更大更有糖味的屋子。鼠爸虽然跑得快,无奈身材娇小,在一帮彪形大汉中实在不顶事儿,每次都是被动搬家,有人来争房子就只能跑路。还好他家儿子比较不爱说话,也不爱跟其他的鼠崽子来往,搬家时少了一点孩子的闹腾。
难得找到这么大,又不用打架上位的房子,鼠妈一时高兴,也没去多想。这会儿倒是心里疑惑了起来。怎么之前就没有住客呢?按理说猫的味道可是百里外就能闻到的,可这家人,什么味儿也没有。
鼠妈回过神来,鼠爸又不见了。得,这波板糖大将又没影了!
鼠妈只好凭直觉在屋子里转悠,突然她听到了熟悉的鼠爸的声音。“娃娃,给你的糖。娃娃,娃娃?”
循着鼠爸的声音,她看到了一个很可爱的瓷娃娃。卷卷的头发,圆圆的小脸蛋,小圆头鼻子,就是没有一点儿血色,小脸儿白的像块白豆腐。也是好看的,只是他的香味怎么那么冰冷呢。小孩子的味道总是有股暖暖的奶香味,特别甜特别吸引人。
小娃娃的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她长长的睫毛下垂,给眼睛下方遮出了一片小阴影,仿佛那是她的黑眼圈。她抬眼看着鼠妈,可是鼠妈觉得她好像并看不见自己。她又把眼神投向了窗户旁边悬挂的风铃。
叮铃铃铃,这会儿起了阵风,风铃动了动,小娃娃倒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空气里的味道似乎暖了不少。鼠妈突然瞧见了鼠爸。
鼠爸手里举着波板糖,想往娃娃身边凑,这可是他从来不敢做的。孩子天生对他们的气味特别敏感,一个哭啼就能引来大人们,这老家伙怎么这么鲁莽!
波板糖越凑越近,都快凑到小娃娃的嘴边了,可是小娃娃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还是定定的看着窗旁边的风铃。鼠爸又凑了凑,小娃娃也没动静。要不是刚才她动了起来,鼠妈倒要怀疑她是假娃娃了。
怎么会有孩子,对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呢?孩子不该追着糖味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