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残云游弋,炙阳喷薄。
洛阳,港巷千万,人潮鸿涌。一条腾江,如银龙盘附,徐徐绕绕,穿城而过。
城中酒肆,人声滔滔,三三两两,吃酒罚敬,好不热闹。
此时忽听有人怪叫。佐眼一看,一红脸大汉,手持刚刀,架于一人颈间。刀下那人,一袭白衣,面如止水,文文弱弱,看装束,且是一位书生。
红脸大汉袒胸赤膊,一条龙纹,始于胸口,止于左臂。另一边则是一条白虎,虎头盘胸,虎尾摆于右臂。
“老子找你找得好苦!”
大汉声如虎啸,霎那间,酒肆一片死寂,纷纷回望。
书生淡淡摇头,全然不惧。
“想找我的,可不止你一人。”
话音刚落,酒肆外马嘶声起。一女子,身着紫纱素衣,手持银剑,身如皎燕。转手间,忽将银剑刺向书生。
书生不紧不慢,抛出酒杯,忽的两指夹住剑身。纵那女子使尽全力,也进不了半分。
“毒面书生!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狗!为何要诛李家七十三口!”
女子声如银玲入溪,柔情间,夹杂着一股炽热。
“王命难违。”
书生声音沉沉,竟没得一丝起伏。
大汉一股血气上涌,双臂一紧,以然动手。书生身形一摆,抬手竟将女子的银剑与刚刀相格。身法奇快,待二人反应过来,书生竟以立于另一桌上。
此时酒肆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哀嚎滚地,呼啦啦一片片的往外冲。顿时酒肆桌椅翻腾,酒菜四溅。
”你诛杀朝内李氏,助那暴君杨广,你且不知这违逆天道么!“
书生轻轻仰面,嘴角轻扯,冷笑道。
”天道?我只知忠君为国,才为天道。“
”少说废话,拿命来!“
大汉挥舞钢刀,如银球翻滚,刀花越舞越大。女子则化身如蝶,剑舞飞飞,如麻雀出巢,在这刀花中,稳稳刺去。刀剑所及之处,纷纷崩坏破裂。
书生心中叹气
“何必如此”
只见书生双脚猛蹬,身形极速后退。其在中途大手一挥,一把银针,如毒蜂出巢。朝二人迎面而去。
二人慌忙收招躲闪,叮叮当当,一片火星飞溅。岂料忽的大汉一口老血喷出,手中钢刀插入地面。再一看,那书生手中一把青色的薄剑,竟以穿透大汉胸口。
女子躲得银针,见此情景,心中怒火中烧。甩剑而上,岂料大汉左手猛拍,将桌板拍于女子,大喊道
“走!”
随即迎着书生的薄剑,右手一转,挥刀一撩,以死相搏。
书生摇头,右手一拧,左手拍在大汉手腕。刀未撩出,却以烛断灯灭。
再看那女子,以混入人群,消失不见。
入夜,深宫灯火通明,戒备森严。
书生跪于殿外。周遭百人兵甲森森林立,火光跳映,个个面无表情。
许久,殿门微启,不见人影,却听到一个请字。
书生起身,信步上前。待如内,殿门徐徐关闭。
殿内阴暗无声,只有一丝烛光淡淡,透过门纱,却看不见里面那人的轮廓。良久,只听一声轻叹。
“你忠于朕,明朕的心。可这天下人,却愚钝无知。”
隋炀帝声音沙哑,却字字透心。
书生微微皱眉,低头说道。
“愿听差遣。”
“李氏仅剩一家。” 隋炀帝言辞犹豫。
烛光轻跳,余晖照的殿内左右。似无人,但暗处,却如蜘蛛窥猎,稍有异动,则将身首异处。
“诛!”
书生领命磕头,退出大殿。
繁星点点,江上一叶孤舟,摇摇曳曳。
晋阳
周水泛泛,小叶孤舟斜阳。翠柳飖飖,素马啼声驺驺。
入夜
李府门外,书生轻手叩门。许久,门内一人言道。
“何人?”
“一介书生。”
“深夜叩门,所谓何事?”
“杀人。”
大门徐徐打开,门内两排甲士,手持刀剑。迅速围将上来。此时,门内又来一人,身着布衣,伸手间,淡淡而雅。望着书生,说道。
“杀谁?”
“姓李之人。”
未等那人说话,甲士突然发难,围攻而上。
书生淡淡摇头。身形弹地而起,周身一转。银针瑟瑟,如暴雨梨花。那几名甲士尚未刺砍,却以形如僵木。只听破风丝丝,转瞬间,甲士们的头颅,却被尽数切下。
书生身法奇快,转瞬间,便飞入门内,手中一把薄剑,如蝉翼扇翅。呜呜间,一来到那人近前。岂料忽然眼前一闪,一道银龙横于眼前。书生强转身形,顺手数枚银针飞去。霎那间,火光点点,那条银龙竟将银针尽数弹飞。
书生跳出门外,定睛一看。只见一少年手持银枪,肃目而立。身边火光四起,兵甲徐徐围来。
“毒脸书生!”
叫他的正是那日在酒肆脱逃的女子。
“都来也好,让你们一起下黄泉。”书生手中薄剑微微吟鸣。型如迅龙闪电,首当其冲的正是那位女子。
女子虽剑法飘逸,形如流水。而在书生面前,却如小儿舞棍,幼稚无用。不过几招,女子便招架不了,节节后退。此时,银龙出海,呼啸间横于女子面前。这一下却给那女子挡了致命两招。
书生,一击受阻,随即手中微颤,银针泄出。那银龙却如水轮狂转,将银针隔开。随即枪头一转,直刺书生面门。电光火石,那柄薄剑,却如毒蛇吐信,贴着枪身,刺咬那少年。岂料,少年不慌不忙,两手一挥,将银枪抛出,手中拳风如公鸡啄虫。且逼得书生,极速后退。
众甲士,见主人得手,纷勇而上。刀光片片,银枪如毒蜂蛰面。书生奋力刺杀几人之后,最终束手就擒。
“你是何人?”书生粗气连连,浑身以被撕得破烂。
“李世民!”
书生淡淡惨笑道
“看来,大隋果真气数已尽。”
说罢仰天长啸,岂料嗓中一疼,一口宝剑以刺穿书生的脖颈。女子泪光闪闪,手中劲力未消。左右横扭,却将书生头颅切下。
后事,众人皆知。李唐定顶中原,万物间萧萧簌簌。纵观历史,谁会记得,一个温柔谦逊的书生,却是杀隋朝一千多李氏的杀手呢?
而那隋炀帝是暴君,还是明君。且让我们后世之人,百家齐放,争铭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