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忧伤
硕大的雨滴连滚带爬在风里翻飞,杂乱地一遍一遍吹打在洛欣小屋的窗户上,洛欣不禁打个寒颤,她叹了口气,把脸深深埋入冰冷的被子里。“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洛欣心里不禁感叹。洛欣转个身,手紧握被角。她怀念那无忧无虑的小孩岁月。她自小怕打雷,小时候有妈妈哄,成为学生时有好朋友安慰,结婚后有老公陪伴,而现在只有独自一人。是的,自从她那丈夫死后,她过起了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若是冬天,她会在黑夜的早晨开始干活,在白雪皑皑的路上迎着的风费力地往前走,仿佛在梦游。洛欣走过车道,穿过大街小巷,找到那不起眼的绿皮垃圾桶,翻出空的朔料甁,颤抖地用手放回自己的袋中,仿佛寒气夺取了她的呼吸。。。。。。。中午返回家整理衣服,还得去菜市场买那便宜的菜,回家做饭。下午嘎吱嘎吱踏过一层跟馅饼一样厚的雪,在寒风瑟瑟的大街上忙活。有时冰层的尖边割破了她的脚踝,她也只能吃力走到诊所简单的包扎一下。即使这般辛苦也无人问津。所以洛欣想:这样下去不行,得问问老公那边的亲戚,愿不愿意收留我。我觉得她们会的吧。于是,洛欣脸上充满了喜悦与期待的目光,带着这般气色回到卧室,从床底打开抽屉,找到她以前存留的几千元钱,买了火车票,准备好行李,在一个温暖的三月早晨整装出发,坐上了去成都的火车。
终于在一番折磨后,洛欣顺利坐上了火车,看着窗外人山人海的火车站,不禁感叹:如今科技在短短时光发展很快啊,洛欣正感叹着,一不小心看到窗户反射出自己的模样。发上的风霜,脸上的线条,眼中的浑浊,都在向我诉说着我的苍老。洛欣缓缓地移动脑袋,把目光投向未知的方向,她不知道姐夫是否同意收留我这老太婆,如果不呢?洛欣想到这就悲伤,如心上的裂痕隐隐作痛。她把脚一蹬,不管了。盖个厚实的被子睡个好觉,难得在大白天睡个暖和的觉。随着火车咯噔的响,洛欣也慢慢进入梦乡。
童年
一眼睁开,大地浸润着融化的雪水和新绛的春雨,今天难得风和日丽,昭示着明媚夏季即将来临,碧空如洗,点缀着团团绵花般的云朵,一丛丛番红花似乎已淀绿吐翠。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笑声,几个孩童穿着刚被泥水浸湿的衣裳,正在你追我赶,不亦乐乎。仔细一看,圆脸上有二颗清澈的大眼睛,眉毛浓而不密,脑袋上系着两个弯弯的辫子,“那不是我吗?”我惊讶大叫。但他们像没有听到声音一样继续玩耍,我也随着好奇心坐下来看着他们嬉戏。天空焕发着玫瑰色的光芒,高大的杨树投下浓重的阴影,孩时的我与小伙伴的笑声就好像从杨树后面流淌出来。
不知不觉时,一股股饭香已窜入鼻中,一声声妈妈的呼喊声是那么亲切温暖,孩子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也带着激动与期待跟着那时的“我”重返故乡。还是那熟悉的样子,我眼中闪烁着泪,看着那时我正要求妈妈让我一个人去城里玩,妈妈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孩子,你还小,不能独自去城里,丢了怎么办?你是我们家唯一的女儿。”那时的我不满的嘟起红彤彤的小嘴,小声埋怨:”要是我长大就好了,时间怎么那么慢啊?”我进屋,很想对她说,作为孩子的时光是快乐的,何必长大苦苦面对生活?
学生时代
一觉醒来,发现我睡在课桌旁,左边是作为学生的我,正小心吃着干脆面,偷着乐在看着漫画。老师抑扬顿挫的声音使她一会儿抬头装着认真听讲,为了效果还握笔在写什么;一会儿人影都不见了,埋在课桌下看漫画。作为学生的我最爱吃干脆面,为了不让它发出声响引起老师注意,在夏天随着蝉鸣,张口狂吞;或者打开包装袋,缓缓的把面塞入嘴里,等口水软化一点干脆面,等着老师讲课声音最大的好时机,毫不留情地咔嚓一声咬断。然后在口里反复咀嚼,眼睛睁得滴溜溜圆左顾右盼地查探情况。
可每当考试时,回报我的是一个不如意的烂成绩。周围人不责怪我,其实不然,在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大写”的“失望”二字。我就立志要学好考好,可一上课就心不在焉,那时的我很矛盾:我错过那花满枝桠的昨日,又要错过今朝?我不甘,但我又控制不住自己。时间还能多给我一点,让我咸鱼翻身吗?我看着她,默不作声。
成人
一梦未醒,我看见雨大滴大滴打在那时的我身上、脚上、头发上。冰凉的雨,慢慢渗入我皮肤,使我模糊了眼睛,终于汇成一条河,穿过我那早已干涸的心。父母早逝,兄弟姐妹各奔东西,早已失去联系。我后悔着,父母为了我能上大学去求别人;我孤单着,因为一次争遗产,兄弟姐妹离散;我迷茫着,不知未来将要发生什么。还好我最终参加高考上了大学,找到一个真正爱我的男人。顺利安稳地过上了短短的八年幸福生活,尽管没有生子,但我们喜欢在那空气中交错着泥土与野花野草在阳光下散发的气息,繁茂的野草随着微风像波浪一样此起彼伏,山的苍郁与草的嫩绿交织成一个充满生命与童话般的世界。也许这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星光闪烁,我和他手挽手,听流水经过山涧蜿蜒泥土的清脆声;听树林间蝉鸣的阵阵余音。我如一个透明人站在旁边,但泪水总是不受控制膨出眼睛在脸上划下一道道伤痕。
我突然醒来,周围的环境依如旧,而我的心却依然停留在过去的时光中。我很怀念那远近绕来绕去的鸟声,满坑的蝴蝶会被脚步声惊飞,跌入那彩色飞跃的童话世界,和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转念一想,我也后悔自己读书不用功导致父母出意外。我懊恼如今的我,是被怎样的磨打而变得如此落寞。也许是丈夫突然离去以及生病无人照顾所经历的坎坷而导致。我很忧伤,辜负了时间,辜负了父母,最终也辜负了自己。
但这样生活就能快乐,能释然吗?活在笼罩在悲痛与悔恨的氛围里不如活在当下。尽管时光总是有忧伤,但它不能停留,就没必伤春秋。
我顿了顿,支撑起我那年迈的身躯,却脸上依然带着笑容,走出火车站。我不知未来会怎样,但我已决定笑对生活。我会好好把岁月里那些美好的回忆与悔恨的经历留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在清新的蔚蓝天空下,我年过半百的老人,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也许时光的忧伤,我永远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