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舍条件的合宜在于时代和自身的条件的合适与否,而不完全取决于个体。
有时也疑虑,小说究竟应该从主题入手,还是该通过人物去挖掘故事,抑或通过情节塑造人物?
讲述人生的方式,显然它应该专注人,生活,生活之中包含生存,谋生,生活之向往,以及生活背后我们如何思考,如何选择,如何进行生活的创造。
小故事大智慧,是寓言的写法,同时,它也代表着某种空白叙事 。说白了就是失真,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是夸张,是暴戾,是讽刺,也可能是真实,关键看放在什么语境场。每一个时代都有时代统治的思想,而远离这样的思想追寻一种自然朴素主义,可能是人心所向,也可能是离经叛道。语言和思想的差距,思想和行为的差距,现实和人的矛盾,要想妥善处理这些从来不简单,但也可能因为其条件的完备而让事情变得简单,关键在于事件在个体的时空所处的位置。就像钱对于有钱人而言,它可能只是个数字游戏,可这也是有边界的,超过某个边界,有钱人也就不再有钱。更重要的是有钱人变成有钱的过程,很大程度上它决定了有钱人对钱的看法。可能会变,也可能不会,量到质的变化从来就不是简单的重复,它背后应该是某种熵增的变化。
很多时候,与其说机缘巧合铸就英雄,铸就奇迹,换另一个角度去理解,这也不过是少见多怪。这些从某种程度而言,是形而上的,却又实实在在发生着。
当我们觉得不合理时,究竟不合理的因素是否成立,如何判断这种合理性就成为很是关键的信息。
前段时间,朋友提出疑问,熊掌和鱼不可兼得,熊掌和鱼一个地上,一个水下,却又在“食物”这个范围却又实现了某种同一。不由的,想起马克思提到的那个概念,他说,“人赋予物以有用的性质,好像这种有用性是物本身所固有的,虽然羊未必想得到,它的‘有用性之一,是可作为人的食物。”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究竟是取得鱼和熊掌的方式决定了它们的差距,还是它们本身所具有的属性导致了这种不可兼得的冲突,似乎都很难解释得通。那么,这思维背后隐藏的信息是什么呢?是想说人更接近大地,亲近大地,务实,还是追求鱼,如同庄子,鱼之大幸,相忘于江湖,洒脱,不羁。是作为食物,在吃的选择上,如若只能吃一口,要想不混乱了滋味,那只能二选一,才能保证食物的原滋原味且不冲突。还是揭露了人的判断,关于取舍的条件,往往非此即彼。就像我们走路,不管有多少条道,我们只有一双脚,一次只能走一条道。
站在古人的角度,很容易想到珍贵物品,和平常日用。熊掌,无疑属于珍贵的物品,鱼则很常见。何以珍贵就比平常更值得追寻呢?因为少所以更想要,还是说珍贵更能体现我们自身的追求?
如若平常,又何来舍之一说?如果站在这一角度去想,它就应该是理所当然的追求珍贵,义无反顾地选择熊掌才对呀!甚至,它们压根就不处于同一水平,何以对比?
孟子循延了孔子的“仁”,这鱼的背后,很自然想到,鱼肉百姓,将它与熊掌相提并论,是否说明他对鱼的看法,也贯彻着一视同仁的理念,所以,鱼和熊掌才不可兼得。毕竟,熊掌如果是珍贵的,那么它应该是某一阶级,甚至是统治阶级的专属,这样一来,它们就变成了不可兼得了。只是,他为什么选择熊掌而舍鱼呢?所以,他的一视同仁应该表示为鱼和熊掌都不过是我喜欢的,但鱼易得,熊掌不易得。这背后是能不能得。这也就是现在我们所说的,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能不能得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自身的条件。所以,它是否可以延伸为,当我们有能力时,我们应该选择去做更能体现我们自身价值的事情?所以,他的“政见”就应该是,不止影响百姓,还要向统治阶级推行自己的政治主见。实际上也是如此,孟子在学成之后,他便以士的身份游说诸侯,企图推行自己的政治主见。
至于为什么舍鱼而取熊掌者也,则可根据当时的一个大环境,届时,当时的几个大国都致力于企图通过暴力的手段实现统一,而置身其中的百姓连死活都成问题,他们就是认可其政见,却也爱莫能助。如此一来,真正走的通的道路则只有一条,从上治下,从统治阶级入手。所以,这舍从某种意义上讲更是为了得,所谓知难者不难,当熊掌唾手可得之时,那么,鱼岂不是砧板上的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到那个时候,鱼的问题还是问题吗?
只是,他似乎忽略了什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从人民群众中来,到人民群众中去。当孟子提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种以人为本的思想对于当时的统治阶级而言无异于挑衅。无论是其人性本善,又或民贵君轻,于当时的大环境和政治秩序而言,仁政王道的政治理想,到后面的“外圣内王”,最后沦为內圣人格境界的失落,老实说,这都不是他一人之过,但确实当时的土壤并不适宜它的生长啊!
想必,也正是这样,才有了这么伟大的理想,企图跨越阶级,超越阶级,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舍我其谁。虽千万人吾往矣!何其壮阔,何其悲哀!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可是,能不能让它成为一种力量,能不能发挥出它的力量,以及当这种力量要蓬勃向上时,它应该是怎样的呢?纵观他这一理念发生之时,当时内外交困,内部矛盾极为强烈,外部侵犯刻不容缓……显然,孟子忽略了这一点,也就自然而然沦为了理想主义,且因之郁郁不得志。
所以,总的来说,孟子这里应该是舍是为了得,得是为了更关键的得。它是一个过程,而不是最终目的。只是没有来得及实现,就最终变成了舍而不得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