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

宋家岭

小时候,总觉得楼顶是很神秘的地方。

上小学时我就常常有这样的感觉。我趴在自家老式瓦房的门槛上做作业时很难进入良好的状态,对面楼顶上的小伙伴会拿小石子扔向我,当我抬起头时只看到从楼顶栏杆处露出几张滑稽的鬼脸。

当时我多么想上去那个神秘的地方和他们一起玩,也在心里疑惑为什么自己家的房子没有那样好玩的功能。直到大了一些,我才明白这就是瓦房和楼房的区别。

后来我和那个小伙伴渐渐的玩到了一块,也就有了上他们家楼顶的机会。我也在栏杆处俯视自家低矮的瓦房,看到母亲在屋里屋外忙碌的身影。在那个时候,楼房是很少见的,这种从高处俯视别人的感觉真的让人感觉很痛快。

有时我们会在楼顶顶棚靠近门的地方撒一些稻谷,在顶棚的梁子上方系一根绳子,下面吊一个饭桌上盖住菜碗用的饭罩,我们握住绳子的另一端躲在楼梯口。不一会就会飞来很多觅食的麻雀,我们看准时机突然放下饭罩,通常都会有不小的收获。有时因为操作不当或是太过于着急也会失手,加上麻雀多次上当变得非常谨慎,在打开门后发现什么也没有,常常被几只小麻雀捉弄的空欢喜一场。

最好玩的是冬天下雪的时候,等天气稍微放晴,楼顶上堆积的雪还没有融化,我们就在上面堆雪人玩,我们比赛每人堆一个,看谁堆的快一些。雪人堆好后,我们又玩滚雪球,等雪球越滚越大,然后把雪球从楼顶扔下去,接着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虽然分崩离析的声音会让我们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但看到雪球粉身碎骨,并且还吓得邻居家的小黄狗惊慌的跑出十多米远,在楼顶上的我们就都咯咯的笑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童年很快就变成了回忆。

转眼在外打工已快十年了,也攒钱在老家做了房子。房子建好后过了不久,村里和我一样大的年轻人突然都去城里买了房子,并逐渐成为一种潮流。接着又听随儿女们搬去城里的老人说住在那里怎样怎样的不习惯,空气不如老家好;住在一栋楼里家家户户都关着门,见了面就像不认识似的,不如老家自在;还有的说想上楼顶都很困难,洗洗晒晒都很不方便……

我想,世世代代生活在农村的老人们是很不习惯居住在城市的高楼大厦之中的。对于他们而言,城市里的房子远不如农村的两城小楼实用。但对于年轻人则不同,他们喜欢占据于最高点,既然在金钱上不能俯视别人,那么就在空间上以俯视的目光去看另外一些人吧!

对于我,一直以来,我都是喜欢农村的。对于老家的楼顶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情怀。

我每次回家,总是会经常上楼顶,在上面看看书,听听音乐。没有城市街道上的喧闹,没有车间里夜以继日的辛劳,伴随着轻轻的微风,感觉无比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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