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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把大厅的落地镜用布盖起来?”
餐桌上,莫伊索一边咬下叉子上的香草蛋糕,一边用疑惑的眼神盯着那镜子,原本大厅里摆着这东西就已经很奇怪了,更何况在他的脑海里没有任何关于这唐突出现的落地镜的记忆。
“爸爸,我也想要一口!”
“好。”
莫伊索疼爱的揉了揉以太的小脑袋,然后从蛋糕上切下一块喂给后者,吃到甜食的小马驹开心的眯起了眼睛。
“那个镜子吗?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就好像突然出现的一样……,以太小姐,如果你不想长大后变成卡尼尼阿姨那样近视眼的话,就多吃点胡萝卜。”
红十字端着切片的胡萝卜从厨房里出来,同时严厉谴责以太只吃甜食不吃蔬菜的坏习惯。
“略……”
对于红十字的谴责,小马吐出了小舌头回应了她,然后扑到莫伊索的怀中,这让前者不知是该生气好,还是就该生气好。
“幼驹就得多吃点蔬菜,毕竟饮食均衡才能好好发育。”
“嗯嗯嗯……,好吧……”
莫伊索笑着把以太抱起,然后放到椅子上,后者在心理冲突了一会,最终选择了妥协,一脸幽怨的将自己最不喜欢吃的胡萝卜叉起一块然后吃掉。
“咯吱,咯吱,嗯?貌似也不怎么难吃。”
“哈哈哈,我就说吧……”
笑了一会,小马再次将视线望向被布盖起来的落地镜,随即走到其面前,红十字也察觉到了什么,便跟在他身后。
“有些奇怪,为什么,上面会有个蹄印……”
他不假思索的伸出蹄子去拉那块布,仿佛是为了知道某个真相,也仿佛是不由自主的去做这一举动。
“莫伊索,不要……”
布被拉开了。
………………
“……我生活在那地狱之中,愚昧如我也知道这如童话般的故事,在那残酷的现实里不过是一场梦……”
塔利虚弱的躺在红皮沙发上,用游若如丝的声音陈述着一个事实,他看起来比以往更加的哀老无力。
“就算如此,知道了真相的你,仍然不想醒来吗?”
“……”
老马没有回应斯多夫,但沉默已经说明了他的选择,后者依然在微笑,然后说道:
“实际上,这里并不算是一场梦。”
“?”
“每一个“梦”,在其他空间都是一个真实的平行世界,包括这里,并且,今晚是一个重要的时间转折点。”
塔利已经虚弱到无法动弹,但从他的眼里顿时有了一点光,小马便知道前者仍抱有希望,随即继续解释:
“你想知道,这个“你”的未来吗?”
斯多夫将一面镜子拉过,镜面如水溅起一阵涟漪后,显现出了老马的未来。
时间就在今晚,船长塔利.克留卡将会死去,孙女塔莉继承其衣钵,成为云中之国的先驱,子孙后代遨游于宇宙的无限星海,那顶船长帽被代代传承,历经时间的沧桑,见证更多事物,最终被收容于家族博物馆。
“牺牲的人们,他们的悲愿引领着“幸福”,正因为“不幸”的存在,才能看到超越时代的梦。”
斯多夫无声无息的消失了,独留下沉默不语的老马,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窗外,仿佛看到过往的时光,那属于他的,不,是塔利.克留卡的故事。
“幸福……吗?”
塔利自嘲的一笑。
“如果是真的,那我的人(马)生,无悔于此……”
老马缓缓的闭上疲惫的双眼,永远的睡着了,这被痛苦与憎恨折磨了一生的小马,终于在暮年得到了应有的幸福,在那永恒的梦境中,做着那只属于他的,冒险之梦。
“咔嗒。”
“爷爷?”
小马轻轻的推门而入,看见塔利躺在那红沙发上,闭上双眼,沧桑的脸上挂着笑容,却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任何反应。
“爷爷?!”
塔莉飞到老马面前,局促不安的再一次大喊道,甚至试图去推动那原本强壮而又健康,现在却像枯木般的身体。
她希望这一切不过是个玩笑,爷爷又会再次生龙活虎的从沙发上起来,笑着摸她的头,就像他故事中创造的种种奇迹那样。
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后者除了蹄子垂下,再无其他反应。
“……爷爷…”
愣了半晌,小马俯在塔利的怀中无声哭泣,而壁炉里的火,熄灭了。
晚安,船长。
………………
“不该是这样的……”
枪刃费力的将视线望向教堂外面,因为没了一只蹄子的原因,只能用血雾在断口化作异爪,便警惕着沉寂的战场,那里只剩下一堆尸体,包括三名攻城锤小组的成员。
(大意了,原本以为对方被袭击时是个好机会,不想有第三者介入……)
“咯吱!咕咚……”
听着外面忽然响起的咀嚼声,然后看向只剩下一半身体的迅刃,他刚刚被更加快速的东西一分两半,几乎没有反抗的时间,而且能够突破自己的血雾化来直接伤害本体,应该也是拥有结晶的构造吧……
她悄悄看了门外一眼,原本来势汹汹的怪物浪潮,没有几分钟便被砍成一地的尸堆,而那个介入者的外貌,与那些怪物没什么不同,只是更加巨大,更加的四不像,可以说是鱼龙混杂。
“再来就是……”
枪刃无力的回头,那里依旧躺着船长等马,还有一直没反应的萨科齐,它一直保持着编织的姿势。
“这些家伙在梦里可真享受……”
她摇了摇头,随即便想到了什么,然后自问自答道:
“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