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从家里出来得有点晚,正赶上市场上人流高峰期。我家出了小区门口,右拐走不了几步就是市场,这大菜市从南到北贯穿了好几条东西大街,大约有四、五里的路程。路上的人群熙熙攘攘,车笛声、叫卖声混成一片。在我身边有一辆二五拖拉机,扑通、扑通得一直扑通个不停,闻着这熟悉的我所喜欢的柴油味,我不禁深深地多吸了几下鼻子。每次看到开拖拉机的总忍不住多看上几眼,恍惚中那人象父亲,不对,简直就是父亲。随即迷离了眼神,湿了眼眶……记忆中父亲一生都在开车,最初就是五零、二五、四轮农用……记忆的闸门哗拉一下子被打开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承包了村里用来耕地的拖拉机,那是一辆绿色的,已经很旧了的五零。每年秋天用之前,父亲都会大修一次。到春、秋两季耕种的时节,父母亲就会天不亮就起来,每天必不可少的就是先烧一大锅水,准备烫车。父亲每次都是天刚放亮就出发,直到傍晚看不清耕地了才回家,中午多数是母亲去给送饭。那时候,村里人都很穷,除了种地,也没有别的经济来源。我们因着父亲的这门技艺以及母亲的勤劳,(父亲耕地的时候,所有的农活都落在了母亲的肩上)生活条件得以有所改善。
再后来,父亲攒钱自己买了一辆二五拖拉机,用来拉煤灰或煤碴。也就从那时起,每天父亲用摇巴发动车的时候,我都帮他打压缩。也就从那时起,我喜欢闻柴油燃烧的味道。他们每天起早贪黑,去高密城里东头热电厂装上满满一车煤灰或煤碴送到诸城,我依稀记得好象是一个叫道口的地方,具体是个工地还是工厂我已记不清。母亲地里不忙的时候也跟着去装车,只为了省下那5元的装卸费。(厂里也有装卸工,装满一车需给人家5元钱)父亲嫌原车斗装的少,另外又做了两块挡板来加高,这样以来一车就能顶两车。那满满的堆成尖的一车煤灰是父亲跟母亲一铁锹一铁锹撇上去的,他们当时淌了多少汗水,现在的我真的无法想象。卖煤灰的钱还不是现支,要半月二十日的支一次,还不全支要扣压一部分,就那样拿到第一笔钱还是着实让父亲高兴了一把,父亲那乐开花的脸庞一直深深地存在我的记忆里。
就这样持续地干了几年,我们家已经成了村里屈指可数的条件比较好的家庭。从小到大,从没听父母教导我们要吃苦耐劳,可是我们姊妹仨却都懂得父母的辛苦,都愿意替父母分担。因为父母他们用行动告诉了我们。这就是所谓的身教胜于言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