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泻下，只见杂草丛中躺着一只小麻雀。天地间的宁静被小麻雀一声声啼叫所打破，它们飞来了，全都飞来了。

有大麻雀、燕子、白鹭、蜂鸟、鸽子等等，各式各样的、五颜六色的，它们就绕着小麻雀飞。还有一只特别漂亮的——碧蓝色的羽毛、青色的冠、黄色的尾巴和朱红色的眼睛。它就站在地上立的竹竿上，好不神气威风。小麻雀叫一声，它们便应一声，说着与人类无关的鸟语。不多时，小麻雀便在百鸟的簇拥之下飞走了。

这一幕刚好被归家的老人瞧见，原来这百鸟争鸣之地是老人的家门口。隔天清晨，清脆的鸟鸣唤醒了少年。他赶紧下床跑到屋外，想瞧瞧昨日傍晚放在杂草地上的小麻雀还在不在。但是，小麻雀早已和它阿爸阿妈飞走了，只剩下那一片落寞的杂草地。老人便与他说起了昨晚那一幕。

老人是少年的爷爷，几天前，他在龙眼树下捡到这只小麻雀，他知道孙子喜欢动物，便给带了回来，孙子当然欣喜不已。然而小麻雀倔，终日啼叫却不进一口水与粮食。恰逢少年的父亲归家，得知此事便说：“它这样一直叫下去，是要叫破喉咙，最后会死去的。”少年说：“那我便把它放生了。”

当天傍晚，一家人在门口摆起小桌子准备吃晚饭。少年捧着小麻雀，老人说：“你就把它放在那杂草地上吧，今晚自会有鸟儿还接它走的。”少年便把小麻雀放在杂草地上，小麻雀还是叫啊叫啊。老人又说：“它在呼唤它的爸爸妈妈呢，无论多远，它的爸爸妈妈总能听见它的叫声。”

许多年后，少年长大了，老人也去世了。某一天在树下捡到一只受伤的小麻雀，想又是从树上掉下。不过这只小麻雀并没有他儿时的那只幸运，过不久便死了。

这天夜里，少年做了一个梦，他看见了当天晚上老人看见的“百鸟争鸣带雀归”的景象，他看见了那只羽毛非常漂亮的鸟，他看见了小麻雀最终学会飞行离开了。

最后，一切重归宁静，偶尔有几声鹅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