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2-10
早上5点,半梦半醒地拉开床边的窗帘,一个巨大的LED灯挂在楼角,明亮而温情脉脉地注视着我,慈祥中带着冷静,面面良久,我才发觉原来是一轮久违的明月。
十六的月亮,银盘般地镶嵌在昏昏欲睡的黎明,一夜的孤傲,此时也没有去意,还拖自己的余辉,莹亮身边浮云。三两浮云,开开合合,像梦呓的嘴。
要不是新冠时期的深闺时光,城里的人很难有时间关注久违的日升月落,草长莺飞。
没有太阳的外向和热闹,月亮,只是自信地保留着那份骄傲的孤独,就着古老的传说,演绎着遥远的哀怨:原来里面可以有一座房子叫做广寒宫,有一个离家出走的女人叫做嫦娥,无聊之余就和最近憋在家里的众生一样,和一只兔宝宝找点事情,捣药炼丹,虽然成功,但无法分享,只能自给自足,让自己天长地久地活在无边的孤独里。
“月圆之夜。。。。”无论是在文学作品还是影视产品里多少和性欲,犯罪率,女性周期乃至人口出生率多少有点关。而有的时候,看见遥远的明亮,无非是多了一盏回望往事的灯和少了一颗焦虑的心,就像我,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也是仰天对月,也是对影自问。
2005年秋天的我,还是一个喜欢长途自驾的后生,去哪都开着那辆非典时期买的两门高尔,千里走单骑,工作调动,03年前从成都开车去广州,三年后,我又从广州开车回成都,虽然给报销机票,但开车,给年轻的心一种少年壮且厉,抚剑独行游的虚幻征服感。
那时候,没有GPS和百度地图,只有随车的一本需要更新的地图和一张问路的嘴,更多的时候,我是根据车流量的大小来判断方向的正确,因为常常问了三个人,有三个答案。如果你能心平气和地把走错路也当成一种人生经历,那也许你回体会到不一样的人生,也许那时前移动互联时代留给人们的一些美好错误。
2005年的那个下午,由于热心路人的错误导向,在南丹境内,我行驶在一条狭窄的岔路,奇特的喀斯特地貌无心插柳地造就了蜿蜒旖旎的山路和平地而起的丘陵,星罗其间的耕地斑斓如锦,夕阳西沉,远山如黛,农田里的庄稼,要么葱茏的等待着主人的收割,要么已经成捆地静候着来临的旅程,农人们忙碌着,交谈着,虽然方言难懂,但喧哗的对话,喜悦激动的眼神甚至田园犬喜悦的尾巴都能让你感到那份秋收的志得意满。向晚的空气,流动着一种幸福,晨兴理荒废,带月荷锄归,那种随遇而安是平和是焦灼的城市众生求之不得的安详。
那晚,恰逢中秋,月朗星稀,一起共度佳节的只有旅馆里的花生米,啤酒,和一地清辉。也许是运气,也许是山区,遥遥万里辉,荡荡空中景。那晚的月亮挂在山巅,也挂在我的心间,在每个孤枕难眠的夜晚,对影成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