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篇·高祖所属·夺砀县功·芒侯·都尉耏跖

芒地,其来源如史书所载:

春秋芒邑地。汉为芒县,属沛郡。高祖初封而耏跖为侯邑。《读史方舆纪要·河南五》

春秋时为芒邑,汉时为县,属沛郡下辖,于汉初为芒侯封地所在。

而这里的芒侯,便是汉初功侯耏跖。

耏,读nai,四声。跖,读zhi,二声。

如此,再说这个耏姓,事实上,这个姓氏真的非常少见,而笔者遍查典籍,也就在《池北偶谈》第四卷谈故篇中才找到一段相关的记载:

耏在予邑东鄙,古西安城下;又姓也。《左传》文公十一年,宋公于是以门赏耏班。《汉书·功臣表》有芒侯耏跖;刘熙《释名》曰:耳,耏也。《池北偶谈·卷四·谈故》

如上所述,耏姓第一次是出现在春秋时期,是一个叫做耏班的人。而在其后,便是本文的主角芒侯耏跖了。所以,关于这个姓氏到底有何来源,有何传承,我们已经无法准确获悉了。

而再说耏跖这个人,根据史书记载,他应该是秦时砀郡砀县人,如下所载:

以门尉前元年初起砀。《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这里记载的是,耏跖在秦二世元年以砀县门尉的身份开始追随刘邦。

门尉,顾名思义,自然是守卫城门的官员。

然而,偏偏耏跖又是砀县的门尉,所以,这就和刘邦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件大事有关了:

是时秦将章邯从陈,别将司马枿将兵北定楚地,屠相,至砀。东阳甯君、沛公引兵西,与战萧西,不利。还收兵聚留,引兵攻砀,三日乃取砀。因收砀兵,得五六千人。《史记·高祖本纪》

如上所载,当时秦将主帅章邯在击杀陈胜后,便领主力大军北上进攻魏国。而其别将司马枿则是领一路偏师定楚地北方各郡县。砀县,是砀郡的治所,自然无论是城池规模、还是后勤补给都是很不错的。所以,合理的推测,按照史书中的记载,秦将司马枿到达了砀县便没有继续前进,那就说明司马枿应该是把大营放在了砀县城中。

而后,根据楚王景驹的命令,刘邦便和东阳甯君一起迎击秦军司马枿部。但是,鉴于秦军势大,刘邦深知不能硬拼,遂决定用一招声东击西之计。

计策大体上是这样的:刘邦和东阳甯君先将司马枿之主力引出砀县,与之战于萧县。而后,刘邦在和司马枿作战的时候故意露出不利的战况,如此,一方面派遣少量士卒吸引司马枿主力继续追击;一方面则与东阳甯君率领主力直取秦军大营所在地,砀县。

然而,这里的一个关键问题就是,纵然司马枿已经率领主力出去了,可是,此时的砀县城内剩余的军力,估计还是有很多的,甚至都不低于刘邦和东阳甯君此时的兵力。

毕竟,刘邦原有沛县部属才不到两三千人,纵然之后和丰县合军,但是因为丰县兵变,再加上之后和秦军的一系列作战,保守估计此时的刘邦兵力也就是一千多了。如此,虽然史书中并没有标注东阳甯君的兵力规模,但是客观上说,就算这里的东阳甯君是陈婴,此时出现在这里的兵力也不会很多。

而砀县城内的兵力呢?按照之后刘邦攻陷砀县后所补充的兵员规模来说,恐怕砀县的守备力量是有上万人的,毕竟这里还有东阳甯君。所以,即使在之后补充兵员,也不可能都给刘邦。而光是刘邦在之后就补充了五六千人,如此,更不要说是东阳甯君所补充的兵力。故而,怎么看砀县的守备兵力都是有上万人的。

所以,现在摆在刘邦和东阳甯君面前的一个最大难题就是,该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砀县。

很显然,强攻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可能做到的。而一旦司马枿发现上当,回头来攻时,那么刘邦军就有可能陷入腹背受敌的危险中。

而在史书中记载的,刘邦和东阳甯君是三日而攻陷砀县。由此可见在此战中他们的速度是有多快。

所以,在这里笔者就脑洞一下。按照刘邦曾经在芒砀山落草过的记录,所以刘邦应该和砀县之人是有交集的,并且应该关系还不浅。所以,要想拿下砀县,就必须要用到这些人。

故而,本文的主角耏跖也就上场了。

原本只要刘邦大军出现在城外之时,砀县城内就应该迅速集结兵力准备防卫了,但是奈何,此时的门尉官耏跖却并不打算提前预警,而是放任刘邦大军顺利进城。如此,有心算无心,再加上突然袭击之下,满城的秦兵还没反应过来,便为刘邦和东阳甯君所制服了。

如此,这才应该是刘邦能够三日拿下砀县的缘由。

所以,才有了史书之后的记录,刘邦因此得兵五六千人,并且还获得了砀县城内的大批军资粮草。而这,应该才是刘邦能真正东山再起的原委。

故而,此战的首功之臣,自然就是砀县城中的那个门尉耏跖了。

所以对于耏跖,刘邦自然是非常感谢的。

至霸上,为武定君。《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之后的耏跖便是随着刘邦一路南征北战,其后因为他的巨大功绩,所以当灭秦之后,耏跖便受封武定君,或者还可以是叫做武定侯的。而此时,刘邦麾下的那些大将,如曹参他们,还都不是侯呢,如此可见,刘邦对于耏跖的功绩是有多么珍视。

而至于耏跖的能力嘛,很显然,在史书中并没有很好的表现,所以这也说明了耏跖于刘邦而言,最重要的还是破砀县之功。

入汉,还定三秦,以都尉击项羽,侯。《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再然后的耏跖,就是继续跟随刘邦四处作战,从入关中,到回攻三秦之战,耏跖也参与了,但很显然功绩并不大,所以这里也没过多强调。而到与项羽作战期间,耏跖则是升迁为都尉了,但是这里的耏跖依然还是没有突出贡献。

总而言之,于耏跖来说,他的能力倒是其次,关键是他的破砀县之功,是真正为刘邦所敬重的。

由此,耏跖遂以次封侯:

六年封。《汉书·高惠高后文功臣表》

汉六年,耏跖受封芒侯。

其实,按道理说,在之后耏跖应该是会有一个很好发展的,毕竟是刘邦都要感恩的人。但是奈何,他死的太早了。

三年薨,亡后。《汉书·高惠高后文功臣表》

汉九年,耏跖病逝,无后。

在这里也要说明一点,因为《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与《汉书·高惠高后文功臣表》中关于耏跖的记载不太一致,所以经过笔者仔细核证后,觉得《汉书·高惠高后文功臣表》中的记载要更合理一点,因此这里就直接引用《汉书》里面的记载了。

以上,便是芒侯耏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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