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笔之前,梅姐姐去翻了一下发布记录,完成上一个十万字是在今年的 9 月 6 日。40 万字,咋一看,挺吓人,其实也就是一个月写三万字,日更千字罢了,不值一提。
一晃眼,入了写作码字的坑,居然也有一年半了。
随着写作字数的增加,梅姐姐写作的心情也从最初的激进,到积极,再到平和,变成现在的平淡......取得了几个不足以称道的头衔:简书推荐作者、简书连载小说优秀作者、新浪微博头条文章作者、读物博主......写过几次小爆文,有了区区几千粉丝。
不过,我还是我,还是当初那个梅姐姐,并没有成为很厉害的作家,甚至连很厉害的作者都称不上。
今年年初,梅姐姐便辞了职,打算在家里体验一下全职写作。辞职之前,那睿智无比的前 Boss 就笑着劝我:“你还是先试试兼职写作吧。”既然是前 Boss ,自然也不会采纳他的建议。
状元老公那边则是说:“老婆,你要全职在家,没问题,我可以养你。不过,如果想靠写作赚钱,你还是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吧。” 为了这事,我们之间还发生了一次小矛盾:梅姐姐觉得状元老公瞧不起人。
不论如何,梅姐姐还是按自己的心愿行事:在家全职写作,谁让我就是那么一个任性的人呢?
刚全职在家的那会,的确觉得生活很惬意:每天看书、写作,经常开个车去图书馆呆着,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家里的老人呢,也趁这个机会回老家修养一段时间。于是,除了接送孩子上、下学,辅导功课,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一应家务,都要自己干。
这样子一来,一天到晚也挺忙,不比上班轻松多少,图书馆也去不了。到了后面几个月,要写研究生毕业论文,更是连写作的时间也紧巴巴的。
开了一个连载新坑,拿了三万字样章给大神师父看。师父倒是蛮看好的,让好好写,如果能日更六千的话,就拿到 X 点签约、上架。最后,发现不要说日更六千了,就连四千都做不到。后来,此事就不了了之。
状元老公说:“你就不是吃网文这碗饭的。”后来,靠写作赚到一些钱,是靠替两家公司运营公众号。
再后来,就一门心思扑在写作这事上,想要有所作为。就开始焦虑,老想着些什么:签约作者啊、阅读量啊、粉丝数啊......想通过这些有的没的东西证明自己。一旦落空了,心态就开始不好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最后,连几个研究生死党也发觉有些不对劲,就约我出来吃饭。
一见面,发现长胖了一圈不说,还整脸痘痘,颓废无比,就立马说:“梅姐姐,你这样下去不行的。一个人在家创作,和外界断了交流,你本来就是一个外向的人,应该出来工作,不管什么工作都行,把写作当成你的兴趣爱好。不然的话,到最后,你工作也没了,爱好也毁了。”
再加上梅姐姐的好搭档——简书老司机一鸣师兄也劝我:“梅话君,我觉得出去外面工作,更适合你。”
不得不说,有这样一群真心为自己打算的朋友在身边,是最大的幸运。于是,梅姐姐从善如流,开始在外头找一份合适自己的工作。
有时候,人生就是如此机缘巧合,一次意想不到的招聘会,让梅姐姐接触到现在的公司。目前已经上班一个多月,做一份与写作相关的工作——文案。
记得数月前,有个猎头打电话过来,邀约去上班。梅姐姐婉拒了,理由是:今年,我 35 岁,虽然年纪有点大,但还算不上太老。我想试试,除了英文翻译以外,自己还能不能做些其他的事情。
现如今,也算得偿所愿了,不是吗?
有时,也不明白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坚持写着这些并不能马上变现,马上赚钱的文字做什么。甚至有一次,还在群里和一位大姐争论起来:家境富裕的她,认为写作不赚钱就是耍流氓,文章是一定要拿出去卖钱的......
梅姐姐自然是不赞同,再看四下围观的吃瓜群众,估计大多数也觉得:梅姐姐,你就是那个写文赚不到钱,幻想着诗和远方的傻 X 吧。事后越想越不服气,就和状元老公说了这事。结果,被他怼了两句:“你有那闲功夫,不如去写论文或者去写篇文章?给钱多的文章,就是好文章吗?”
上个月去图书馆借书,顺手借了本汪曾祺的《人间草木》。之前,对汪曾祺的印象就一直停留在“文学界的泥石流”,尤其是那句: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心想:这作家怎么就那么粗俗啊!心中很是鄙视。
至于借《人间草木》真不过是顺便的事,然后随手翻了几页。结果一发不可收拾,疯了一样,把全书读完,决定再去买一本回来,摆在案头时时阅读。发出感慨:码字 40 万字,遇见汪曾祺先生刚刚好,醍醐灌顶,文人当如是,文章当如是。
汪曾祺先生是沈从文先生的学生,书中写了一些在西南联大跟随沈先生学各体文习作、创作实习和中国史三门课的事情。为什么不叫写作,而叫“习作”?沈先生认为: 写作不是靠“讲”出来的,而是“写”出来的 。
当时,中文系的系主任罗常培先生还说:大学是不培养作家的,作家是社会培养的。 沈先生深表认同,因为他自己也没有上过大学。
沈先生最常讲的一句话:要贴着人物来写。当时,还是学生的汪先生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把人物的对话写得很美,很有哲理,很有意味,结果沈先生说:你这不是人物对话,是两个脑壳在打架。
提及沈从文先生和金岳霖先生,他们身上都带着一种相同的气质:一是都对工作、对学问热爱到了痴迷的程度;二是为人天真到像一个孩子,对生活充满兴趣,不管在什么环境下永远不消沉沮丧,无机心,少俗虑。
看到这里,梅姐姐突然觉得自己傻一些,也无妨。
沈先生很爱用一个别人不常用的词:耐烦,他说自己不是天才他应当算是个天才,只是“耐烦”。他对别人的称赞,也常说“要算耐烦”。“耐烦”的意思就是锲而不舍,不怕费劲。
汪先生自己写作的时候,就希望摆脱浮躁,沉下心来,做到:无事此静坐,一日当两日。
《人间草木》解决了梅姐姐在写作问题上的所有疑虑,豁然开朗:要沉下心来静坐,更要耐烦,要永怀天真的赤子之心,不要文笔华丽,要贴近人物,要先“写”后“讲”。套用一句时髦的话:佛系写作,闲散无事笔一挥。
与诸君共勉。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