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儿童文学作家里,我最喜欢三个人:金子美玲、安房直子以及新美南吉。今天想特别谈谈安房直子,这个作家被许多儿童文学研究者喜欢。引领中国儿童文学理论的彭懿老师(他也是位童书作家),就是安房直子的崇拜者。
他曾这样说:“我写这些童话,其实是对日本童话作家安房直子的一种追忆。安房直子是一个远离尘嚣的女人,她一生淡泊,深居简出,甚至拒绝出门旅行。但她却为我们留下了一山野菊花似的短篇幻想小说,如梦如幻,精美至极。犹如一首首空灵隽永的短歌。她总是从一个温柔女性的视点出发,把淡淡的哀愁融入到自己那甘美、诡异的文字当中,写出一个个单纯得近乎透明但却又让人感受生命的怆痛与诗意的故事。”
昨晚看完安房直子《花香小镇》一系列短篇幻想小说,竟然到现在还是恍惚状态,脑袋里掂量一些特别的想法,跳上跳下。可不是,常听人说,安房直子的文字会让你陷入梦的边陲,如梦般环绕,又如清醒后的真实。此刻,我坐在图书馆的靠窗处,阳光从树枝间斜斜的照进来,那橘黄的光就仿佛是老奶奶的《黄围巾》,那黄围巾喔可以变出橘子和薄烤饼,而那阳光里要沁出饼香和甜甜的橘子味道。
然后抿抿嘴,黄玫瑰编织的往事,呵,“一边吃像月亮一样圆的黄色布丁,一边听金丝雀的歌吧,然后把黄围巾挂在窗户上,静静的、静静的睡吧”。那些文字如那黄围巾织就的一帘幽梦,你会不会被那淡淡清新而忧愁的文字感动。
还有她另一篇幻想短篇《花香小镇》,主人公信时常见到那些骑橘黄色自行车的女孩子。故事在那似真似幻的追忆里,回到了我骑自行车的年代,从小学一直到高中啊,我对骑车的那份轻盈一直十分怀念,所以总有个念头,我要骑车到许多地方,骑一整天也不叫累,那是多么幸福的忧愁啊!
那些少女最后消失了,她们唱着:“远远的天的尽头,比月亮、比星星还要高。今年,就这样结束了。”是啊,幻想的少年时光总要结束,我们终须要面临长大,只是在每个人心里如同信一样,一旦回忆幻想充满胸膛,“藏在身体什么地方的某一件乐器,蓦地一下,就啜泣一般奏响了。”文学的本质是幻想的,能穿透人柔软深沉的情感。我认为,没有人能拒绝文学,图书馆书架上永远畅销的是那些文学经典作品,它们永不退场。
曾经想过文学这东西往大里说是文化的,往私里说是情感的,幻想的,它捉摸不定,似乎毫无帮助,但是它又总是搔到你的痒处,明知中毒不轻还是欲罢不能,这跟深陷恋爱的人颇似。不过,我对文学是比较淡定而理智的,我会试图用哲学的理性去牵制文学的泛情,同时也爱用文学的真去驳斥哲学的冷酷。于是我虽时时拿他们说事,但对两者都是持一定怀疑的。
借苏青《结婚十年》主人公之口来评价下搞文学的,“一般艺术,也包括文学家,恐怕真是比较的不可信吧,因为一则他们太爱自己的作品了,对于别人就少真情,二则也是他们的幻想太多,想爱而事实上不大会爱人,他们都是自私自利的。”虽然我个人不是十分赞同,但除了具有伟大人格魅力的文学家外,一般的作者恐怕就是如此吧。但我又十分向往文学家的生活,想做一个不影响生活而言行尽量合格的文学家,在两者不能兼顾时,只好做个普通人。
当然文学这个东西,还是需要一点才情和天赋,安房直子就是这样拥有才情的人,好像是得了上帝眷顾一般,才能写出如此神秘而温暖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