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张三的时候,他落魄得可怜。
在一辆满是小市民的公交车上,因付不起2块钱的车费而尴尬不已。
这是我们十年之后的第一次相逢,他瘦得让人心疼。
我之所以赶来跟他见面,是因为他确诊了艾滋。
一夜之间,父亲反目,妻儿倒戈。
他没有白了头,只是淹没在城市的喧嚣里,成为灯火阑珊中的一个孤儿。
一个40多岁满脸褶皱的孤儿。
我们两个在街角的石板凳子上对视了好久,直到三儿红了眼,我才别过头不望他。
他拘束得紧,一个劲儿地搓手指头。乌红的嘴唇被牙咬的发白。
我不知道也不想问,他是如何染上那病的。往伤口上撒盐打烙的事情,不是每个心狠手辣的人都干得出的,更何况是我这种手无寸铁的小老百姓。
我问他,你疼吗?
张三用满是污泥的食指顶着胸口,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