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的黄沙,一群人突然从一个小山谷里冲出来,眼看就要杀出来了,他们的脚下却发生爆炸,硬生生的给炸回去了,看着这个情景的有三拨人。明处的,是一群人,就是被炸的那群人的对头,是他们埋的炸弹;暗处埋伏的,是我和一个温柔的女子,我确定我和她不是一伙的,但是我们都知道彼此埋伏在哪里,我不知道她是干嘛的,我只知道我躲起来是想保命,不能惹麻烦。
山谷里的伤亡不少,领头的那个大方脸痛骂外面那伙人,那伙人的领头是个官员的样子,像个老绅士,他被骂了却毫不在意,反倒是哈哈大笑,笑大方脸没有想到他的这一手,吃了亏。然后,老绅士发现了那个女子,那女子举着双手走过去,她是典型的温柔美,老绅士一直盯着她看,后来他们带走了她。我悄悄地跟着他们走,他们来到了一个民宅,那里像是一个临时医院,那个女子是个医生,她穿起了白大褂。他们都在一个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和言语都是指向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画着妆,民国时代很新潮的打扮,短头发烫卷了扣在脖子上,穿着红底带花的旗袍,衣服和她人一样精致。她看起来不太好,她有些悲愤,浑身充满了戾气。他们好像要给她做手术,但是她大声的抗拒,几个护士模样的女子抓着她,她挣扎,她大声的叫嚷:“我要我的医生朋友、我要我的医生朋友”,她说的是那个温柔的女子,那个温柔的女子立马就跑到她跟前,她变得安静了,温柔女子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她坐了一下,突然下床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就在我斜前方,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脸。我看见她描起了眉,她在补妆。突然,我身边的那个妇人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猛地站起来,妇人是一副农妇打扮,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穿着灰白的斜襟衣服。妇人指着女人大声叫骂,说她不去生孩子画什么妆,画了有什么用,女人面对如此凶悍的妇人,竟然面不改色,抓着妇人举起的手恨恨地瞪着妇人,众人连忙去拉,女人并不撒手,他们拉扯在一起。我突然知道了,眼前这个暴戾的女人,以前好像是一个情报员,但是为了得到消息,牺牲过几次自己的身体,后来遇到一个农民的儿子两人两情相悦结了婚,但是因为自己失过身,所以成了众人口中的闲话,婆婆也对她恶言相加,如今有了孩子却得了病,通过手术大人和孩子只能留一个,大家都选择了孩子,她也选择了孩子,今天,这手术就是用她的命换她孩子的命。骂她的那个妇人就是她的婆婆,而她的丈夫就站在他母亲身后,焦灼的站着,却始终都没有去帮她
我顿时忍不住了,我一边大声的训斥这些人,一边挤过去帮助女人,我怕她受伤,我大声地说:“她想让自己有尊严的死去有错吗?画个妆怎么了?”,我厌恶这群没有人性的人,她都选择死了,还用这幅嘴脸对她。
然后,她突然就放开了那妇人,坐到了床上。那个老绅士一样的人看着那个温柔的女人,面露难色的嘱咐了几句,温柔的女子便开始了手术。
众人散去,屋子里只有两个人,我,和那个温柔的女子。温柔的女子坐着床边替死去的女人擦拭身体,帮她画好了她没有画完的那条眉毛。我站在床边,看见女人安详的躺在床上,已经死去。温柔女子,是她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