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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油画社聚餐,聚餐地点在离学校最近的小吃街,这条街最主要的消费者都是这附近的大学生。选来选去,最终定下众人都赞同的烧烤店。
这家店的人气很旺,苏筱棠进店后观察了一番,店里陈设和其他烧烤店的差不多,帮忙的人不多,除老板和老板娘外,还有两个年轻的女店员,即使戴了口罩,还是能看出他们年龄不大,估计是周末出来兼职的大学生。
他们一伙人有点多,老板娘把他们安排在外面坐,还免费送了些啤酒饮料,告诉他们还有一些排在他们前面的外卖单,让他们再等一会。
不知道是他们中谁喊了句“老板娘还是你会做生意”,后面又有人附和说下次还来。
社长带着几个男生将几张长桌拼到一块,女生则负责把椅子摆好。
陈倩倩不在,唯一认识的于月还刻意和她拉开距离,坐到了和她相对的另一个最靠边的位置。
外面的白色吊灯上笼罩着一层黑色的油污,散发出来的光有点暗,来这的人只管东西味道如何,哪里还会去介意灯暗不暗。苏筱棠突然觉得有点热,那两把大号风扇摇到她那里停留的时间最短,就应该稍微往里边坐点的,现在大家都坐下来了。
趁烧烤还没上来的时间里,社长于洋突然站起来,领导风范十足
“大家好,我是社长于洋,在读大三,也是你们都学长,今天这个聚会就是为新成员举办的,欢迎学弟学妹们加入油画社!”热烈的掌声响起,他接着道:“既然烧烤还没那么快上,我们大家新老成员都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好增进彼此的了解。”
有些和他熟络的人起哄让他先带个头,其中一个是苏筱棠之前见过的,也就是负责收画的学姐,她的声音态度最大,还朝于洋吹口哨。“于洋别扭扭捏捏的,像个爷们吧,快点儿!”
于洋瞪了徐娇一眼,耐不住群众的呼喊声,于洋只好再次介绍:“虽然刚刚已经介绍过了,但没办法,你们学长学姐的热情太高了,那我就”他顿了一下,很快再次响起“大家好,我是于洋,目前在读大三……”
最后他说“学弟学妹们好好表现,社长之位等着你们。”
他们老成员的关系看上去很不错,不少人开玩笑要群殴他:“社长你这说的可不对啊,我们大二的还在这呢,你小心我们大家伙群殴你。”
大三的老油条们介绍完后,大二的接上,大三和大二的加在一起也才八个人不到,很快就轮到他们大一新生了。苏筱棠不会喝酒,桌上也没有她想喝的饮料,太热了,出了不少汗,她现在只想喝点冰的凉快一下。她弯着身子走到里面的冰柜里拿了瓶小瓶的旺仔牛奶,她坐的位置吹不到什么风,脸热得红红的,所以在里面的风扇旁多吹了一会。她不好意思离开很久,不舍地回到座位上。
没想到就离开了一会,下一个就到她了,要不是坐她旁边的女生提醒她,她怕是会很懵。实际上这么点时间她也没准备好,站起来说了个大家好和名字后就结束了。
于洋听到她的名字,不禁多注意了几分。他对苏筱棠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女孩子好乖巧,脸小小的,很白净,和他之前见过的美女风格完全不同,她很江南······
苏筱棠并没有注意到有双眼睛盯着她看了很久,她只是专注地小口嘬着旺仔牛奶。在一群饮酒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旺仔?于洋轻笑了声,在桌子下的手快速地打了一段很长的文字,随后发送。一旁的徐娇瞟了一眼内容,他收的太快了,来不及看清全部,只是隐约看到了苏筱棠的名字。
自我介绍这个活动结束不久,他们点的烧烤也好了。苏筱棠很少吃油炸食品,最后只吃了一点青菜。中途陈倩倩发来消息,让她打包一些回去。最后苏筱棠还是没好意思和社长开口,她决定回学校后,去后街给她带点回去。
回去的路上,各自组队拼车回去。于月坐在副驾驶,苏筱棠和徐娇坐在后排。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徐娇,她性子直爽,有话说话,没有拐弯抹角。
她很直接的问:“学妹,你是不是和于洋认识啊?”徐娇喝了点酒,酒气不算太重,苏筱棠也没那么排斥。
“啊,于洋是谁?”被徐娇提醒后才想起是油画社社长,还好社长本人不在,不然场面会很尴尬。很快苏筱棠回应她:“没有啊学姐,我不认识于洋社长。”又觉得这样说不认识也不好,毕竟刚刚人家都自我介绍过了,也算是认识吧,之后她把想表达的那层意思又解释了一遍。
这会换徐娇不好意思了,她没想到苏筱棠会这么认真的解释这件事。要是还不相信,就真的是在故意为难人了。徐娇对她多了几分好奇,主动提出交换联系方式。
副驾驶上的于月没说一句话,全程安安静静地,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苏筱棠感觉把人家忽略很不好,主动问她要不要加学姐微信。
于月冷淡地拒绝了。
最后还是徐娇帮忙打圆场,说她们已经加过了。后来苏筱棠才知道于月是于洋的妹妹,同父异母,关系不太好,所以才没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这样说来,倒也理解了于月为什么总是对别人变现出冷冰冰的态度。
夏光年收到于洋短信的时候刚洗完澡出来,他顺手拿了一条干毛巾,边擦头发边点开。
于洋少有给他发这么一大段文字的时候,他很快看完,嗤笑了一声,单手打字回他。就两个简简单单的字:滚蛋。
于洋不生气,他俩的相处模式就是互损,从小到大都是。
他问夏光年:阿姨恢复的怎么样。
夏光年:还行吧,气色好多了,不用担心。
于洋才不单单是关心夏阿姨,他也想知道夏光年怎么样了,有没有被这件事打压到。
隔了很久才收到夏光年的回复:刚刚去给我妈洗脚了,放心吧,我还行,还活着。
也是,他都还有精神和自己互怼,应该是还不错。于洋又说周末想去看看阿姨,夏光年婉拒了,他知道于洋要忙学业,又要忙社里的事,想了想还是把会提前返校的事告诉了于洋,本来想晚点和他说的。
因为夏光年的消息,于洋一个没拿稳,差点把手机摔床下去,他今晚喝的有点多,但也没有到失去清醒的地步。 他把对话框里还未发送的“社团里马上要进行这个学期的第一次油画公益展活动了,你要不要也贡献一幅”改成了“那你快点回来,你兄弟我需要你”。
“……”
每次只要是于洋说需要他,夏光年就知道他肯定又是想拿他的画去做些什么。这几天刚好完成了一幅,还在画架上放着,嘴上嫌弃着,行动倒是很诚实,想都没想,直接把画收进了画筒里,还特意放到了行李箱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