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流在我心里

        魏尔伦

泪流在我心里，

雨在城上淅沥：

哪来的一阵凄楚

滴得我这般惨戚？

啊，温柔的雨声！

地上和屋顶应和。

对于苦闷的心

啊，雨的歌！

尽这样无端地流，

流得我心好酸！

怎么？全无止休？

这哀感也无端！

可有更大的苦痛

教人慰解无从？

既无爱又无憎，

我的心却这般疼。

“雨在城上淅沥”，如同“泪流在我心里”。魏尔伦在这首诗中尽诉心中的苦楚，由着雨的淅沥，引发心中的哭诉，泪流在心里是比泪流在脸上更为戚戚的一种痛。“尽这样无端地流，/流得我心好酸！/怎么？全无止休？/这哀感也无端！”这份苦闷，尽意地流，却是无休又无端。“可有更大的苦痛/教人慰解无从？/既无爱又无憎，/我的心却这般疼。

恰恰是因为这种苦痛没有确切的所指，无爱又无憎，不含有确定的情感，才是这样地不可琢磨，这样地没有止休，这样地哀绝。这就是诗人对于人的生命本体所产生的一种复杂而又朦胧的心理感受，这种感受不可排解，有的只是苦闷与哀愁。而这种愁苦的情绪在诗中已超越了普通的意义，具有了形而上的哲理性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