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拉与太阳》:那些善意的谎言里藏着人心深处最宝贵的东西

《克拉拉与太阳》是石黑一雄获得诺奖后的最新科幻小说,在这部长篇小说里,石黑一雄加入现代性元素——机器人,通过描绘一家人对女儿的爱与关怀与救治,反映了人类与机器人的关系,文中母亲与替代项目的主谋卡帕尔迪近乎自私与无情的行为与AF——克拉拉的温情与奉献与爱意形成鲜明对比,一下子达到反讽的高潮,在人类与科技的竞争里,究竟谁才是被弱化、被异化、被支配的那一方?这都值得我们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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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陪伴是亲情的永恒要义

看似听从女儿乔西,实则蓄谋已久。

克拉拉是一个被用来为专门陪伴孩子而设计出的太阳能机器人,虽然这样的机器人一次会出产很多台,但是克拉拉从一开始就与木讷的同伴与众不同,她喜欢站在靠窗的位置,会随时观察路过的行人,并根据他们的行为猜测他们脑中的想法,因为有着与人类相似的认知,克拉拉深知自己的处境,和她一样类型的机器人没有几台了,再不被选走,他们很快就会被新的机型B3所替代,看多了世间的冷暖她开始为自己的命运而担忧。

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一天一个名叫乔西的女孩来到了她的身边,乔西对克拉拉仿佛一见钟情,但是乔西的母亲好像不是很满意,但在乔西的坚持下,母亲还是同意了把克拉拉带回家。

读到后面在母亲对克拉拉的坦白中我们才明白,原来在乔西看中克拉拉以前,母亲就已经看中了克拉拉,这里面还有别的故事吗?

是有的——原来母亲觉得克拉拉很像乔西,一种奇怪的欲望便由此而生。

乔西是一个身体孱弱的女孩,随时可能失去生命,而在这之前乔西的姐姐也就是母亲的第一个女儿萨尔已经不在人世,母亲怕自己受不了二次打击,便产生了让克拉拉代替乔西的念头,从母亲单独带克拉拉去看瀑布要求克拉拉用乔西的语言和语气和她说话便初露端倪。

但是聪明的克拉拉就好像有所发现,提前知道一样,在来到这个家不久以后,她就为乔西和母亲的互相陪伴而感动过。

乔西会因为没有陪母亲喝咖啡而郁郁寡欢"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了,如果她没能陪伴母亲喝那杯匆忙的咖啡,她这一整天都有可能被孤独感所渗透,无论有什么别的事情来填充余下的时间。"

小孩子的陪伴很简单,就是和亲人每天一起做一件事,而这对于克拉拉而言虽然她能够领悟但是绝对做不到。

其实乔西陪伴母亲也是一种对母亲情感的呵护,虽然母亲嘴上不说,但是她恨不得乔西一刻都不离开她的眼睛。

双向奔赴的陪伴和与之而来的汹涌爱意,绝不是克拉拉这个突然出现的机器人所能够全盘代替的,只可惜沉重的爱意模糊了母亲的双眼,她心上的窟窿越来越大,她只知道填补不知道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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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人会分离但爱意永存

里克是与乔西青梅竹马的小男孩,他们是邻居,但是乔西的妈妈好像不是很欢迎里克,因为里克没有受到更高级的提升,她认为里克考不上乔西要去的那所大学配不上乔西,所以对里克很冷淡。

但是里克有着属于自己的理智与冷静,他会陪伴乔西,遵守他们的约定,虽然与乔西有了矛盾但是会低头认错,他看似冷酷实则内心火热,既不想失去母亲也不想失去乔西,他尝试去理解他们同时用自己的努力为他们缓解难堪,也是他最先懂的爱不是恒久陪伴,终有一天彼此会散场,然后奔赴不同的远方。

他知道虽然与乔西但是经历过不同的人生际遇以后他们彼此会越来越远,但他们之间的爱意会永远牵连。

与里克相比,乔西的爸爸——一开始就知道妈妈的计划不会成功但是心中也存在过那样的希望,虽然有争吵有逃避有于心不忍但是依旧也是选择了尝试,虽然与妻子离婚了,但是他们仍旧是家人,对女儿的爱非但没有减少而是日益的加深。

乔西的妈妈——和另两位相比,是最接近歇斯底里的人,她已经失去过了一个女儿,这样的打击绝不可以再来第二次,所以她才会不过丈夫(前夫)的反对,依旧想要实施自己那看起来自欺欺人的计划。

母女之情冲昏了头脑,她经不起第二次的打击了,所以才会想要克拉拉代替自己的女儿,也许在我们的眼里这有点丧心病狂,但这背后是一位母亲不忍女儿离开而欺骗自己的支撑点,真的无法想象一个母亲失去了两个孩子以后孤苦无依的悲惨场景。

父母的爱对于孩子而言大多是无私与自私的,这种爱近乎偏执,她会因为乔西不爱惜身体欺瞒她要去瀑布而雷霆大怒,也会因为乔西的一丝笑意而痛哭流涕,这眼泪里流出来的虽是欣喜更多是不舍。

母亲的尝试里有着这样的一个问题,克拉拉对女儿的代替。

机器人是否能够代替离去的亲人,强行装作他们继续陪伴还存留在世的亲人,石黑一雄的答案肯定是否定的,虽然他刻画了克拉拉这样一个懂得人心、知道冷暖、乐意奉献的形象,这既是美德也是缺陷,因为克拉拉只知道做对乔西和家里有益的事情,她一点自私之心都没有,任何时候都在无畏的奉献,也许这是这款机器人的特点,但是这不正也说明了克拉拉终究不是乔西吗?

乔西会难过、会伤心,会因为朋友和母亲辩解,会不同意母亲的想法而与之争吵,而克拉拉只知道一味的赞同,什么都顺着,没有任何的任性之处。

虽然小说的最后当克拉拉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全在做对乔西有益的事情,而不觉得悔恨,这也是从另一个方面表达了石黑一雄的看法,没有遗憾的人生终究不是人生的全部,甚至到最后他也在表达克拉拉无法取代乔西的想法。

这其中贯穿的一条精神线索是,虽然克拉拉最后在荒废的工厂回忆旧时光,但是她对乔西的爱、里克对乔西的爱、父母对乔西的爱,都不会因为分离而断裂,只会因为 分离而愈加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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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命运无法更改,信仰能够支持余生

书名克拉拉与太阳,虽然克拉拉做的大事好像就是向太阳祈祷让乔西好起来,而最后乔西也真的慢慢好了起来,在小说里我们愿意相信这样的美好结局,但是跳出文本,我们深知这样的场景绝不可能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小说有多温情,现实就有多么惨痛,因此当我们阅读书籍的时候就是在给自己疲惫的心暂时找到一个出口,生活七零八碎,但是我们的内心总会存有一片温情之地,那里会发出阳光,支撑我们度过这并不简单的一生。

克拉拉对太阳的依赖与信任,折射的是人对信仰的坚守与追寻。人类的存在主义危机始终存在,在各种新奇技术频出,人类生存不断受到威胁的今天,我们到底应该如何去对待与平衡人类与科技的关系,人类本身与道德伦理的对战终将出现什么样的结局?

爱与信仰可能会给我们一个答案。

就在我们以为什么都不重要的时候,人心是否还能够让我们区分彼此,石黑一雄用这样一部作品考验着读者们的内心,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认知。

我还是愿意相信,就算迷雾再大,爱和信仰终将支持我们穿透迷雾,让我们早日找到自己人生的太阳。

克拉拉用善意的谎言一次次告诉母亲乔西快好了,是期盼也是爱恋,科技在变,唯爱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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