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好像是不知不觉便来到的。好像是一场大雨过后,阳光就变得灼热起来。每当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午后的街道时,日光总是明亮且充沛,从小学放学回来的孩子大都欢快又吵闹,好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在盛夏里显得愈加生机勃勃。我望向他们的时候,总是有一股说不出的羡慕。而夏天于我而言,却是另一番滋味了。
(一)
在还是春天的时候,我曾一度对我所在的城市的梅雨天气感到惆怅。那天谷雨的时候,夜里下了一场暴雨,早上推开窗户闻到了青草的气息,这是春天的最后一个气节,暮春进入尾声,2020漫长的春天终于收场了。
隔天我就去收拾杂务了,意外发现了高中时代和朋友来往的将近几十封信件。看到朋友端丽潇洒的字迹,一如她本人曾经带给我的鼓励和温暖,内心当即便沉浸当日情境的回忆当中,思绪一下子回到了高中时代。我们说到底并没有变成我们当初期待的样子,生活总是不如诗的,他人即地狱。我轻轻抚摸着早已泛黄的信件,有一种黯然神伤的感觉。
我的记忆不如朋友的记忆那般牢固,我的是残缺的,只有片段,我只记得悄悄渗入我骨髓的片刻。那些片刻是一种意象,是我喜欢的、在意的意象,如果拍成电影,我想把这些意象串联在一起,以每秒24格的真实而存在。
(二)
我的故事总是发生在夏天,炎热的气氛使人们裸露的更多,也更能掩饰心里的欲望。那时候,好像永远是夏天,太阳总是有空出来伴随着我,阳光充足,太亮,使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还记得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基本上都是暖黄的色调,镜头里总是出现刺眼的阳光,人物的脸上总是有擦不完的汗,一如我们之前度过的那些浸泡在灼热和躁动里的夏天一样。
我说实话算得上是一个怕炎热的人,尤其不喜欢燥热的天气,但是面对夏天,却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我的表达欲也变得空前旺盛起来。记得疫情在家宅着的我百无聊赖看了一部叫做《恋爱的犀牛》的话剧,本来是无意间看的,看完后竟被剧情和台词虐得泪流满面。
马路说:“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但是我决定不忘掉她。”我看到这里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涌出了那个夏天的回忆,一股炙热的带着咸味的热风仿佛正从耳边吹过。
记不清是在哪一个闷热的黄昏看完的,房间里尽是夏天黄昏腥甜的气息,暖黄色的光线铺满了整个书桌,像是多年前欧美的经典电影,暧昧又格外深刻。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不过大都形色匆匆,盯着脚底的方向,极少有人愿意在夏日的黄昏里多停留片刻。我喝着特意泡的凉茶,听着马路最后的台词:“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突然心里隐隐作痛,想要擦几下眼镜,却发现眼镜框周围都是湿热的泪水。
过了好久,我才平静下来。原来岁月的流逝,青春的离开,包括感情的消散,都是无可避免的终结。爱或不爱,人的一生不过如此。我们最后都会殊途同归。
(三)
疫情在家的日子,坦白说并没有过得特别快乐,我老是陷入没完没了的焦虑情绪里面,莫名其妙的就变得伤感起来。偶尔写一些文字也总是逃不了庸俗肤浅的下场,虽然还是想跟自己较劲,但是自己深知输入太少,沉淀不够深,总有一股浮躁之气。
还记得当初我去做了兼职,刚认识的朋友看到了我所写的文字,大力的夸奖了我一番,听闻我最近情绪特别不稳定,对自己的未来一点信心也没有,便安慰我道:“每个人的人生都会经历这样一段迷茫的时期,等你感受的多了,经历的多了,就会发现不一样的自己。不要想太多,活在当下,努力生活就好了。”我终于豁然开朗的点了点头。
下班的路上,看到放学的孩童在追逐嬉闹,看到他们没心没肺的样子,我整个人也快乐起来。黄昏时候的日光早已不再炽热,散落无章的云朵在视线的尽头徐徐下沉,蔷薇色的斜晖投射在那群孩子身上,有一种特别美好的感觉,我突然明白了“越简单越快乐”的道理。走到路口的时候,有热风吹过来,夹带着夏天的味道,我感到整个人也轻飘飘的。
白岩松在《爱你现在的时光》里面说:“重要的是,爱你现在的时光。如果你非常急功近利的话,往往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我们这样年轻,何必去想太多未来的事情,不问前程与来路,生活才会过得简单快乐。
风烟俱净,长河日闲。我爱你仓皇的昨日,也爱你热烈的余生。
我想和你走在夏天的路上,让你知道当下才是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