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鲁迅先生的幽默,在《我的伯父鲁迅先生》一文中我们就有所领略了:面对一个孩子,鲁迅笑谈“碰壁”,既回答了侄女关于“爸爸的鼻子又高又直,您的呢,又扁又平”的疑问,又隐约表达出自己“四周黑洞洞的,还不容易碰壁”的感叹,同时还能让读者感受到先生“敢于斗争”的优秀品质,真的是“一石三鸟”,让人赞叹鲁迅先生幽默的力量。
在《我的失恋——拟古的新打油诗》中,鲁迅先生将他的幽默发挥到了“高山仰止”的高度:“爱人赠我百蝶巾;回她什么:猫头鹰”“爱人赠我双燕图;回她什么:冰糖壶卢”“爱人赠我金表索;回她什么:发汗药”“爱人赠我玫瑰花;回她什么:赤练蛇”,难怪会失恋,这简直就是现如今所说的“钢铁直男”了啊!“百蝶巾”和“猫头鹰”,“双燕图”和“冰糖壶卢”,“金表索”和“发汗药”,“玫瑰花”和“赤练蛇”,不要说八杆子了,就是十八杆子,甚至更多也打不着的啊,幸亏鲁迅先生想得出,这才是真正的幽默大师。
读完这首诗,不禁让人好奇鲁迅当初的创作目是什么。经过“多方考证”,原来《我的失恋——拟古的新打油诗》是讽刺徐志摩所作,讽刺他追求林徽因失败。当年有很多人为鲁迅打掩护:“殊不知猫头鹰本是他自己钟爱的,冰糖葫芦是爱吃的,发汗药是常用的,赤练蛇也是爱看的。”(许寿裳《鲁迅的游戏文章》)徐志摩大胆追求个人幸福,留下很多“佳话”,这恐怕是鲁迅先生看不惯的。既然“横眉冷对千夫指”,那么对于不喜欢的人写一首诗来嘲讽嘲讽,这样的鲁迅还是蛮可爱的。鲁迅的幽默,让我们看到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鲁迅的“血性”可以从很多小事情中看出:比如和林语堂的矛盾,当林语堂故意在饭桌上秀了一口流利的英语后,鲁迅听完立刻拍桌呵斥:“你算什么东西!难道想用英语来压中国的同胞吗?”1924年4月,泰戈尔访华,在演讲中提倡“东方固有文化的复活”,鲁迅就不认同他的观点,甚至在欢迎泰戈尔的宴会上拂袖而去,直言:一塌糊涂。鲁迅这样的愤怒并不是嫉妒,而是看到了其他中国文人在泰戈尔面前流露出来的不自信,看到了他们隐藏起来的“奴性”,想用平常心去唤醒人们的理智。再比如他对两大才女的评价,将“无病呻吟,百般纠结”送给了林徽因,对于冰心则有“过于爱惜羽毛,小题大做”的批评之语。尽管如此的言论可能是因为双方性格、阶级、追求的差异,但却让我们更加热爱这样一个敢爱敢恨、敢做敢当的鲁迅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