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 陪你去荒野流离
哪怕一朵昙花而已
想爱到荼蘼
只相爱不相离
执你手 愿得你 一人心
--------《锦绣未央》之李常茹篇
(一)
十年前,我负气离家出走,偶遇你。你一身白衣,卓尔不凡。
你说做人要能屈能伸,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你说做人当自强,要不惜一切手段,把今天轻视你的人,踩在脚下。我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从此那个翩翩少年就驻扎在我的心里。
尚书府,我忍气吞声曲意逢迎,只为有朝一日厚积薄发,出人头地。更奢望有一天能够与你比肩而立。
十年弹指一挥,我出落成窈窕淑女,虽不及大姐李长乐的天姿国色,但也清新脱俗温婉可人。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引起你的注意,恰好这时李未央进了府。
李未央乃是庶出,而且生在二月,从小就不招大伯待见。我和她同病相怜惺惺相惜,我自认为多了一个姐妹,也多了一个帮手。
(二)
李未央在献出救灾良策的庆功宴后,安排了祈巧莲花灯为灾民祈福。我捧了一盏来到你的身旁,你却说你不相信这样的祈福方式。我有一些失落,你肯定不知道,十年前的那个小女孩就是我。我暗暗下定决心,要竭尽全力向你靠近。
可是我发现,你的目光越过我,有意无意的落在了李未央的身上。于是我装作无意向你透露,李未央其实和拓跋浚早已情投意合。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我不容许任何人阻断我走向你的脚步。
可是我还来不及靠近你的身侧,李未央却走进了你的心里。我精心为你做的腰带,你不屑一顾弃置一旁,李未央送你的平安符你却一直戴在身上。
我恨!李未央和我无论外貌才学胆识,还是身份都差不多,并且认识你比我晚,竟然后来居上。我对从小笼罩在我头上的李长乐,都没有这么恨过。因为她的一切荣耀与我无关,可是李未央不一样,她是要夺走属于我的东西。
于是我一次又一次,千方百计地陷害李未央,我要把她驱逐出你的视野,不让她成为我走近你的路障。
(三)
如果说先前我只是嫉恨李未央,但是自那次我偷拿奏章,害得李未央差点砍头,你盛怒之下打了我一巴掌时。我对李未央的嫉恨就发展成了仇恨。仇恨蒙蔽了我的双眼,我看不见李未央对我的好,也看不见母亲和家人对我的关心。
你是我的,陪你完成大业的人只能是我李常茹。我要和你同甘共苦,我要你的生命中有我李常茹的轨迹。我不会就此罢手。
我利用李长乐对拓跋浚的爱,对李未央的恨,借她之手杀死太子妃,嫁祸于李未央。后来此事被白芷无意中发现,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和蓉儿将白芷灭口。
第一次杀人,我不是没有恐惧、担心、害怕,但是我回不了头。我爱你就像飞蛾扑火,我不惜一切代价,拼命踮起脚尖,想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我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既然开了弓,就没有回头箭了。
(四)
拓拔翰被贬为庶人,我假借庆贺之名备了酒菜,并在香炉中下药,与你有了一夕之欢。
第二日你醒来,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径直离去。我心里很委屈,一直以来我对你做的一切,你都置若罔闻。我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开出花来,你还是视而不见。不过这一次,你破例没有呵斥我,我仿佛看到了一丝丝希望。
我又与李长乐合谋,害死安乐,嫁祸未央。你掐着我的脖子说,如果李未央有什么不测,就让我给她陪葬。我心中冷笑,李未央!她凭什么就让你为她牵肠挂肚,凭什么就该我为她陪葬。我是外柔内刚的绞杀榕,任何阻碍我前行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你和我一样的痴一样的傻,一样的狠一样的冷酷无情。我就是另一个你。我们就像两只刺猬,既希望互相取暖又不敢靠的太近,上天注定我们是相爱相杀的一对。
(五)
后来我一次次变本加厉,你为了限制我的自由,不让我有伤害李未央的机会,以养胎为名把我隔绝在一个偏僻的山村。我慌乱了,如果我不再出现在你眼前,你会不会很快就忘了我的存在?
于是我拼命日夜缝制婴儿的衣物,托人带给你,想借腹中的孩子,来留在你对我哪怕一点点的念想。我失去了自由,什么都没有了,孩子就是我唯一能留住你的借口。ta是你的第一个孩子,我知道你对ta不至绝情。否则,你也不会制造我畏罪自杀的假象,把我送到这个远离是非之地的山村。
但是,我不甘心。
(六)
终于,你成功了,你登基做了皇上,并且以大魏太祖皇帝大婚的礼仪,迎娶李未央。
如果李未央就此与你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我李常茹也无话可说。可是她竟然在大婚之时,与拓跋浚里应外合,篡权夺位。李未央,她不仅毁了我,更毁了你。我不能容忍。
我拼尽全力,向李未央刺出了仇恨之剑。我要杀了这个毁了你的人,可是你,拓跋余,为什么是你迎住了这一剑?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剑刺进了你的身体,我悔!我恨!可是我已来不及。
你躺在我的怀里,你说: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负了你。我泪如雨下,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站起来,哪怕你再吼我,掐我,哪怕你再把我赶出去。可是你合上了你冷峻的双眼,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还没来得及看看你刚出生的儿子。
你在我的怀里如此安详,我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你,你俊美的脸庞让我肝肠寸断。你的体温在一点点散失,我的生命也在一点点流失。我是绞杀榕,但你是我唯一的依靠。
我用尽全力,握剑,穿过你,刺进我的身体。
我是藤,你是树。树倒,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