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发一边读书一边做笔记非但没有让我记得更牢,反而让我无法专心阅读以后,我就不再做这事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开始写读书回想,一般是每读完一章写一次。写的时候我尽量不去翻书,只看着目录依靠自己的记忆回想这一章的内容,因为记住的那些才是自己理解和消化的信息。另外也顺手会写一些由书中内容延伸出来的看法和感悟。
1 信念、知识和模型
信念既是你所相信的事物,你认为是正确的事物。
信念是暂时的、可以改变的。当两个或多个信念发生冲突的时候,我们会消除或者修改它们中的一个或多个,使信念在整体上保持一致。例如我从小到大吃的西瓜都是甜的,我就会持有这样一个信念:西瓜是甜的、好吃。但有一天我第一次吃到了不熟的西瓜,我会产生另一个信念:西瓜不甜、不好吃。这两个信念是冲突的,但我会把修正它们,使之成为一个新的信念:成熟的西瓜应该是甜的好吃的,但没熟的西瓜可能不那么好吃。
信念是一种陈述性知识,可以用陈述句阐明它,它可以被批判和讨论。卡尔·波普尔说:“通过批判我们的理论,我们可以让理论替我们去死。”
知识有两种:程序性知识和陈述性知识。
动物关于世界的知识大多数都是程序性知识,它嵌于动物的实际行动中。例如我看了很多教游泳的书,但如果我不实际下水去游一次的话我永远都不敢说我会游泳。
人类相比于大多数动物而言如此多才多艺的主要原因在于我们关于世界的知识有很大一部分是陈述性的。陈述性知识可以指导行为。例如我们普遍持有运动促进身体健康的信念,所以我们会主动锻炼身体,而其他动物则没有这种行为。
我们无法直接认识现实。
书中有一个关于飞机的例子。在驾驶舱中飞行员无法直接看到机外的情况,他只能通过面前的仪表盘确认飞机的高度、姿势、周围的地形等等信息,而他就靠着这些仪表盘稳稳地控制着飞机在真实世界中飞行。
对此我的理解是我们对世界的所有观察都是间接的。例如我此刻在打字,我看见我的面前有一块屏幕。我相信这块屏幕确实存在于现实世界中,但我没有办法去直接确认。“我看到”这一结果是通过眼睛这个器官(仪表盘)得到的,它是我产生了一个信念:在那有一块屏幕。如果我伸手去摸屏幕,我的手指会感受到坚硬的触感,但这依然是通过皮肤这个器官(仪表盘)得到的。这种结果与眼睛看到的结果相符,会使我更加信任这个信念:在那有一块屏幕,但究竟现实是否如此我还是没法直接确认,我只能通过一个又一个的仪表盘来观察这块屏幕,如果它们都有一致的结果,我就会愈发坚信,反之则会降低这个信念的强度。 我们之所相信“眼见为实”,是因为我们非常相信眼睛这个仪器的精度和可靠性,认为它能准确地反应现实。
2 信念为我们做什么
预测、选择行动
我们基于信念做预测,并根据预测选择行动。例如面对一个患肺炎的病人,现代的医生相信抗生素能治疗肺炎,所以他们会选择给患者注射抗生素;中世纪的欧洲医生相信放血能治疗病症,所以他们会给患者放血。我举这个例子并不是想说谁聪明谁愚昧,他们都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他们都在尽力为患者服务。如何能避免成为这个中世纪的欧洲医生,很重要的一点在于慎重地审视自己的信念。
我本来想拿中医来说的,但考虑再三还是放弃了。
解释现象
每个信念都可以被更高层次的信念所解释。例如我相信在中国一年中的某些时候气温较低,而另一些时候气温较高。对此的解释是太阳直射角在冬天较低,而在夏天较高。对此更进一步的解释是有一个叫黄赤夹角的东西。如果A信念能被B信念解释,那么A信念就会有更高的可信度。
人类拥有信念的同时,也产生了一种为信念寻求解释的迫切需求。科学和宗教神话都是为了对我们所观察到的实物进行解释,其区别在于科学在意用严格的测试验证其解释,而神话不在意。
3 信念来自何方
信念有两种来源:来自我们的感觉(看、听、触、读)、给已有的信念进行解释或由已有的信念衍生结果
来自感官的信念
感官是我们通向现实的唯一入口,但感觉是不可靠的,所以我们的思维永远无法直接通向“永恒的真理”。
有两个例子证明我们的感觉不可靠:
- 扑克牌中黑桃3、红心3、黑心3(这个是不存在的)
- 法庭重物证,轻认证
因为感觉不可靠,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模型,而不是由感官直接构造的东西。
来自信念的信念
这类信念有两种类型:结果、解释。
结果
把已有的信念作为已知条件进行逻辑推理,得到新的信念(结果)。
逻辑推理永远不能得到任何独立于已有信念的新信念,所有得出的结论都隐含在已知条件中。
解释
创造解释有两种方法:
- 推广一个具体的经历
- 如果偶然观察到事件B紧接着事件A发生,我们很容易接受事件A导致事件B的信念
这两种方法都是不可靠的。1是因为个例不能代表全体,2是因为时间上的临近性不意味着因果性,可能是由于事件C导致了AB先后发生。
解释只能从手头材料中构造。古人对于打雷的解释是雷公,今人对于打雷解释是静电。 并不能说古人愚昧,只是他们那个时代没有静电这个信念。
4 评价信念
信念有强度,并且可以被改变。
信念不等于事实。
接受信念的标准:用批判性思维评价信念
接受信念前需要评价信念,如果标准太严格则会排除一些有用的信念;如果标准太宽松则会接受有害的信念。不管是错过有用的信念还是接受有害的信念都可能产生改变命运的后果,所以需要用慢思考慎重地评价信念,这需要批判性思维。
进行批判性思维有两个步骤
- 寻求专家意见。只有当专家意见一致时才接受其观点,因为专家也可能弄错并且在新信息出现时改变主意。
- 考虑信念的结果和解释。如果一个信念的结果可信,则会增强其本身的强度。如果一个信念有可信的解释,那么也会增加其本身的强度。
信念网络
信念网络中每个信念都是其下层信念的一个结果,同时也是其上层信念的一个解释。
使用批判性思维的过程
- 创造解释
- 测试结果
- 消除结果
以医生看病的过程为例:病人有发热、头痛的症状。医生怀疑是流感(创造解释)。如果是流感那么还会有肌肉疼痛和发冷,医生再去看有没有这些症状(测试结果)。医生发现没有这些症状,(这个结果削弱了流感解释的强度),又怀疑是肺炎。医生通过胸部X光片检查到了肺部感染症状(测试结果),(这个结果加强了肺炎解释的强度)。最终肺炎解释比流感解释更可靠,所以消除了流感解释。
这个过程也是科学研究的基本过程。
5 十之八九
本章主要讲了一些关于概率论的基本知识,以及如何用概率更新信念强度。
获得信念概率的方法:
- 大量统计数据
- 专家主观判断
对于2,预期只听信一个专家的话,不如听一群专家的。
大多数人所持有的信念不一定是最好的,群众容易收到误导、掌握信息不充分。相比之下,专家小组的一致意见更加可靠。
贝叶斯网络
第四章的信念网络实质上就是一个贝叶斯网络。信念强度(概率)主要受到网络中相邻信念强度的影响。
两种方向的推理:
- 因果推理:由信念衍生出结果
- 证据推理(溯因推理):为信念创造解释
结果的被证实能增加因的强度,反之亦然。
第三种推理方式:解释消除
如果存在比解释A强度更高的解释B,那么A的强度就会被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