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一些冷冰冰的东西落在身上。好像天上有一位科研人员,为了某种实验要降低我们的体温,但是他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一滴一滴地,所以在完全冻僵之前,我们哆嗦了好久。
我们没有一层屏障,所谓雨伞和雨衣没有丝毫的英雄气,我们只是穿着一层单薄的外衣在黑夜的雨中,让旁人或站在窗前,或站在雨伞下边,听着雨水落进水洼的声音在我们四周响起。
越过水洼,越过松软的泥地,风吹叶落,雨打花飞,我们真觉得自己是一位名士,一位仗义的刺客,而前方有一头厉鬼主宰着无尽的黑暗,我们的任务是消灭它。我们即将消失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但我们互相牵着。我们:我的左手和右手。我们,或者说它们,互相感受,互相确认,当看不见四面八方埋伏的东西,它们就这样感知着彼此,让我知道我仍存在,让我能忍受日常风景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