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晚上十点钟左右,宋谦豫已经吃完了晚饭在外面散步。
为了能够钓到大鱼,宋谦豫特意选择了一条比较偏僻昏暗的小路。
小路中的泥因为昨夜下雨变得特别稀,没过多久宋谦豫的皮鞋就变的十分肮脏。
不过他并不在意,嘴里倒数着数字,最后十秒了。
“10,9,8,7,6,5,4,3,2...”1还没说出口他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
大鱼上钩了。
宋谦豫略微的挣扎了一下,不过以他的力气根本摆脱不开。他能感觉到男人滚烫的呼吸喷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的手指关节上有几个厚重的茧子,这些茧子是他制作枪支的证明。
在宋谦豫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他松开了手。接触到新鲜空气的宋谦豫,就像一个将要溺亡的人得到救赎后无比贪恋新鲜的空气一般。
在他缓过来后,宋谦豫听见一个久违的的声音:“好久不见。”
这四个字应该是人们重逢后的感慨词吧,宋谦豫还在想怎么回才会让他觉得我很“高兴”我们的重逢并不会让对方觉得没礼貌的时候,那个男人又说话了:“你现在在公安局做事,我的处境你应该知道吧。”
宋谦豫沉默的点点头,然后将视线移到他的身上。
这个男人有着190的身高,我和他相差四分之一个头的距离。鸭舌帽的下的脸显得特别刚毅,五官比平常人更为深邃,薄薄的嘴唇此时轻轻泯着。因为帽檐投射下来的一片阴影,此时的宋谦豫看不到他的眼神,也难以想象。
他从黑色的外套内测拿出了一包烟,拿出一根放嘴巴上叼着,点了火。拿烟的手朝宋谦豫扬了扬,意思问他抽不抽。
宋谦豫是不抽烟的,只是有些场合需要烟来进一步增进好感。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接过来了。
点燃了后,Black Menthol独特薄荷味在口腔中蔓延,不重,淡淡的很好闻。
宋谦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的弧度说到:“以前不是不抽烟吗?”
那个叫林阿戈的男人笑了笑,像是自嘲又像是在笑他的天真。
他说:“人是会变的,说正事吧,你知道我今天来找你什么事吗?”
宋谦豫笑了笑,道:“我也是没想到啊,当时的乖乖学生林阿戈也会走向犯罪这条路。”
林阿戈听了这番话,不经意的皱了皱眉说:“得了吧,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是好兄弟就把警察对我的案件的资料给我,顺便帮我想想怎么办。”
果然人变了,但本性还不会变,以前那个喜欢依靠别人、神经大条的林阿戈现在还是一样的。
宋谦豫微微抬头,看着他那漆黑的眸子说:“这个案件可是我负责的,如果我愿意我随时可以找到你现在所在的位置,并且找到证据逮捕你,你现在冒着危险来找我,就不怕我报警吗?”
林阿戈像是没料到眼前这个人会说这么一番话,他的左手慢慢握紧但最终还是松开了。
他微微的蹲下身子,将手中的烟掐灭,看着手指上被烙出的红痕,若有所思的说:“现在的你已经明白挑衅这个词的意思并运用到实际上了吗?”
宋谦豫微微皱眉,道:“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我们现在的警力重心在另一起分尸案上,负责抓捕你的警察不过是我和我的一个小组。至于你,也没必要去那废弃的仓库睡了,那个地方警方已经开始怀疑了。”
“是怎么发现的?”
“说起来也是让人惊讶,一直都很细心的你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在第三起案件中,尸体在Y市南边的一栋公寓里发现的,我们在搜查现场时发现了一小块的沥青。事实证明,你所在的工厂周围正在翻修马路,而南边并没有什么在翻修的地方,我们拟定了你大致的犯罪路径,大致位置在北边,北边唯一在修路的地方就是共青路了。而这个地方,店面宾馆公寓装有摄像头全部排除,据当地人民反应,有三处被废弃的地方,这是今天得到的消息,等到明天就要去搜查了。”宋谦豫吐了吐烟圈,话说起来,这个味道真的很好闻啊。
他略微的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那其他的资料呢?”
“明天晚上9点半,我在这个地方等你。”
“好。”
一片寂静过后,林阿戈首先打破沉默说:“你就没想过治治你的病吗?”
宋谦豫吸了口气,到:“我觉得挺好的,感情这种东西处理起来太过麻烦了。”
“行吧,那我先走了。”林阿戈说到。
宋谦豫点了点头。
走了几步的他突然停住,转过身来对我说:“那么久不见,再见面,还是感觉你一如既往的可怕呢。”
“也许吧。”
………………
林阿戈走后,钓到大鱼的宋谦豫也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他平时去上班的时间不到五分钟,公安局离他家很近,所以宋谦豫基本都是步行的。
宋谦豫泡了杯大吉岭,然后走到书房。
如果你来了他的书房肯定会感到特别的惊奇。
应该是这么用这个词吧。
宋谦豫是书房里有两个书柜,而书柜里的书统一都是黑色书皮,如果你得到他的允许翻开来它们,你会发现,里面是没有记载一个字的。
宋谦豫在书桌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一会,然后从书柜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抽出两本书,然后把手伸进那空了两本书的地方打开了一个隔层,按上指纹。
并排的书柜突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响,再过一会两个书柜的缝隙向两边拉开,越来越大。
里面一片漆黑,宋谦豫凭着记忆找到了开关的位置,打开了灯。
通过了走廊,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大概一百平方米左右吧。
这里是他的地下室,也是研究室。
白色的墙壁,大理石的地板。
偌大的空间中摆着四个透明的冷藏柜,其中三个放着两个年轻男子和一个年轻女子的尸体,还有一个是空的,像是留给什么人一样。
全部都是他的作品。
宋谦豫并不是什么反社会主义者,也不是什么心理变态。
他只不过觉得这些人做错了,也许在外人看起来是正确的,但他从没觉得他们正确过。
从小宋谦豫的妈妈就告诉他要学会明辨是非对错,可在他看来不是
在人们看来这是除恶扬善,宣扬正义。
可是在宋谦豫看来,这是一种另类的自私。
他们难道不是为了自己能更好的生活吗?
想要活着没有错,但为了活着掠夺他人就是有错。
宋谦豫不理解,也没办法理解。
从6岁起,他开始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天生的感情缺失症和高度敏感性人格,让他能更清楚的看清这个世界。
其实宋谦豫能明白,威胁到自己生命与利益的事就应该受到惩罚,他也是一样。
就算是宋谦豫,
也逃脱不了这样的一个本性控制。
从那一年起,所有的是非对错凭他自己分辨,他认为是对就是对的,他认为错的就是错的。
错的人就应该有相应的惩罚,而宋谦豫他觉得自己才是最正确的,在他的世界里,他才是真正意义上制裁那些错误的人。
只有他,才是真正的制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