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每天一得:1948年5月,在一次军事会议上,何应钦质问顾祝同:“怎么搞的?共军掌握我军的番号人数,为何比我们还要翔实?”顾祝同满头大汗,无言以对。
会后,何应钦向蒋介石做了汇报,他怀疑南京的国防部内部有潜伏人员,但是最后经过调查,此事不了了之。
何应钦的怀疑其实是正确的,延安之所以能够掌握国民党军的详细情况,确实和南京国防部打入的潜伏人员有关。
当时,为了获取国民党军的军事情报,策动国民党军政人员起义。 陈修良主持的地下党南京市委设有情报、策反两个专门委员会,前者由卢伯明负责,后者由陈修良的小叔子沙文威负责。
一个偶然的机会,陈修良从早年我党诸暨县委的旧名册 上,看到了“组织部长汪维恒”的名字,她不由地想起了调任国民党国防部联勤总部技术委员会的副署长,也叫汪维恒,这两个名字是不是同一个人?
陈修良将这件事告诉沙文威,要他核实清楚。几天后,沙文威报告说:“这两个名字同是一个人,他就是1929年“诸暨暴动” 失败后,奉命自找出路的组织部长汪维恒。”
汪维恒后来进入了国民党军队,而且当上了胡宗南部三十四集团军的军需处长,之后又升迁为副署长。汪维恒与我党失去联系已经12年了。更为凑巧的是,当年曾是宁波市学联主席的沙文威与汪维恒有一面之缘。
陈修良听后大为振奋,指示沙文威亲自与汪维恒会面,争取重新接上关 系。沙文威得知汪维恒经常到下关的一家餐馆就餐,便和他在那儿“巧遇”上了。两人密谈了一个多小时,当沙文威婉转地问起:“汪先生还愿不愿为家里做些事?”
汪维恒动情地回答:“愿意,怎么不愿意?”
作为国防部联勤总部的要员,汪维恒掌握着各种绝密情报。他通过南京地下党,向延安提供了国民 党军各师以上的部队番号、长官姓名、实际兵员、武器配备的综合表册。
当这份厚厚的绝密材料被送出去后,很快延安发来电报南京市委。 之后,汪维恒又将国民党军队的调动情况及其兵员数目、 司令部驻地、军需集中地等大量情报,陆续抄好后交给沙文威,由沙文威转往上海局地下电台,发报给延安。
汪维恒提供的情报属于国民党的最高军事机密,十分准确,与后来战场上的情况完全相同,因此引起了何应钦等人的怀疑,但是却一直找不到潜伏者。
1948年9月,陈诚将汪维恒调往台湾出任第十补给区少将副司令兼供应局局长,为国民党军队退守台湾作后勤供应的准备。陈诚没有想到,在国民党军需界供职已二十年的少将汪维恒,真实身份确实地下党
胜利的曙光已经来临,在这个时候,却突然接到了赴台任命,这让汪维恒陷入了深思。他知道,一旦去了台湾,全家很可能就回不来了。不过,汪维恒转念一想,如果他去台湾后继续潜伏下去的话,那么国民党军在台湾的军事部署、武器配备、后勤基地等军事动向就可以传递给解放军。
因此,在短暂考虑后,汪维恒带着全家前往台湾上任,他不计个人得失,为了全国的解放,他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在飞往台北之前,汪维恒与南京的地下党进行了联系,报告了他的决定。陈修良将汪维恒的情况向上级汇报后,李克农发来指示:同意汪维恒赴台,但一旦接到新的命令,应立即撤离台湾。
同时为了配合行动,李克农派遣地下党许汉城和汪维恒同往台北,许汉城以印刷厂厂长的身份作为掩护,往返台湾与大陆之间递送情报。许汉城是位外表极其普通的中年人,与汪维恒同时在上海入党又是浙江诸暨同乡,他们的往来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汪维恒到台湾后,不时将国民党军在台湾的部队换防、武器配备、美军顾问团等活动情况,通过许汉城送回大陆;另一方面,他也在等待机会,随时返回大陆。汪维恒一直期盼新中国的成立,尤其盼望能亲自迎接解放。
1948年10月至1949年1月,在短短几个月间,国民党军在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中损失150万,兵败如山倒。4月22日,解放军百万雄师渡长江,之后攻克南京,挺进杭州,势如破竹,并对上海形成了包围圈。
汪维恒每天半夜都紧张地收听新华社广播,了解新形势新动向,准备一旦接到密令立即撤离台湾。
解放军攻克南京不久,汪维恒突然接到南京地下党寄来的一封信,信里有一首盼故友回归的诗,意思是:迅速撤离台湾,返沪迎接解放。汪维恒又激动又发愁,激动的是终于等到了盼望已久的通知;发愁的是没有返回台湾的借口。
好转很快就有了机会,台湾省供应局因局势变化宣告解散,汪维恒的上司陈诚也在医院养病。汪维恒乘机打电话向陈诚告别,称母亲患病要回大陆探望。
陈诚听后劝汪维恒不要“冒险”,之后不放心,又派妻子谭祥前来极力劝阻。为了避免引起怀疑,汪维恒以“去去就回”让陈诚放心,把全家留在了台北,只身飞回大陆。不过,汪维恒全家离台的准备工作其实早就悄然就绪。
1949年5月初,在台湾地下党的掩护下,汪维恒的家人乘坐一班返沪的轮船,有惊无险地回到了上海,全家人终于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