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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高考揭榜,她成绩斐然。家中亲人闲坐,无一不为她的大学、工作、乃至未来侃侃而谈,而作为话题中心的她,却独坐一旁不语。
四年后,考研公布,她面试被刷,转眼加入毕业生寻找工作的大潮。与亲戚碰面,建设性意见再次环绕耳旁,她脸上笑容浅浅,内心早已过犹敏感。
他们一茬接一茬地说:
“那个谁谁家的儿子进了银行,年薪多少多少......”
“那个某某的女儿考了公务员,现在如何如何......”
......
你从小成绩好,学历也高于他们,可不能找个不如人家的工作...之类云云。
别人镀金般的光辉人生在她面前一一摊开,声音此起彼伏,迅速形成密不透风的围墙,她连喘息插话的空隙都无。
她开始反问自己,追问朋友,诘问父母,我当个平凡的毕业生,找份普通的工作,很可耻?
难道多年下来,她一直以好学生的身份活在亲戚朋友的眼中,如果不在毕业时找到令人称羡的工作,就配不上他们对自己的期待?
困惑缠身,太多人想用假设的“完美的人生”去绑架她。
压力倍增,长时间被捧在云端的她,好像早已被剥夺了沦为平庸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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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回家,她总要做好如临大敌的准备,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的,是一场对于身心来说极大的考验。
其实,旁人的闲言碎语她早已视若无睹,外在的压力事实上也对她起不了太大的影响力了。她清楚“做自己”就好的这一套说辞。亦深知不必过多在意别人看法的劝诫。
只是,再多的无所谓,也无法忽略父母眼角的黯淡和脸上表情的松垮。
往往在最爱的人面前,“应付”这两个字,便使不出来。
三毛说:“爱使一切变得好比“最初的人”,是不可能在这个字的定义下去讲理论和手段的。”
这样的心思,众人亦如是。不管怎么去应付别人,终究也不想,更不能去应付父母。
于是,她四处向朋友讨要建议,觉得自己身处迷局,友人旁观者清,更能帮她破局。
大家围坐圆桌,慷慨解说,从讲利弊到分析局势,直至商量对策。
或许,你可以不要理会别人强加给你的“完美人设”,踽踽独行。
其实,毕业进入社会相当于清零从来,你有学历有能力肯努力,你才二十出头,怕什么前途未知?
一番思量,她也拨开了心中的云雾。
对着满堂好友说:“我终于不再耿耿于怀那些绑架我的人”。
令人望尘莫及之人,必不是被绊在看法、焦灼、和踌躇之中的困兽之辈,而是心力坚定的上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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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着迷上了一本小说,书名是《高山上的小邮局》。
抛开主人公的光环,我独独喜欢年轻又执着的阿尔玛。
二十三岁的她,已经大学毕业两年了。和所有的子女一样,她也有爱她的父母,他们也帮她安排了所谓的人生计划,督促她应该去找一份稳妥的工作度日。
但,阿尔玛并没有照做。
因为无法为了一份安稳的工资而整天拘泥于千篇一律的办公室生活,因为厌恶和父母无休止的争吵。
她孑然一身,离家出走了。
当临时工,接迭兼数份职,在不同的岗位上穿梭。忙碌的日子并没有迷乱她的生活,阿尔玛内心深处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她想成为诗人。
只是她并没有勇气大声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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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偶然的机会,阿尔玛在写给玛拉的信中讲述了自己对诗歌的狂热:
“你以为我写诗是为了出版?为了赚钱?为了出名?不,不,不!我写诗是因为醒着的时候我梦见词语,睡着的时候我又在狂热地写诗。我来到这里,就是思考我这辈子要做什么:我可以生活在诗歌之外吗?”
她小心翼翼地通过书信传递自己的爱好和想法,期待有一人能懂她所懂,能告知她选择是正确的。
因为波韦尼尔“书信接龙”的传递方式,阿尔玛的想法又被另外一个人所熟知。
最后,当她鼓起万分勇气说出自己内心所想所要时,意外的是,父亲选择了支持她。
原来,最难得的是:有人懂得,有人支持。
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在陷于周围舆论的压迫时,常有一种「你不懂我,我也不想解释」的心态。内心迫切期待有那么一个人跟自己站统一战线,表面往往不动声色。
我挺能体会这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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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说,不会说,不敢说,说不清 …… 皆有之。
一来是因为倾诉对象的缺乏,我们这代人常常和上辈人有代沟,再者就是觉得试错成本太高,怕被甩远了,追赶不上。
也有种对比思维在滚动。觉得比我差劲的人现在都混的比我好,而自己拼尽全力考上好大学,毕业却还得为工作焦头烂额。
很多人,大抵也都为这样的想法迷失过。
可我觉得,万事都有反馈的。如果你过的太混,总要偿还。如果你努力尝试过,也必然有回报。
不必急,别人言之凿凿说什么,择优而听,不要全听;不用慌,别一毕业就催促自己进入让人称羡的行业;要等待要蓄力要严阵以待要厚积薄发。
他们以为你被人追平、被人超越,其实,你早已攒足了一跃而上的准备。
与其强迫自己塑造着别人期待中的人设,不如形成自己喜欢的习惯作派。记着,无论做什么事,首先要与自己达成共识,才能和目标亦趋亦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