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赋
仲秋,如果你漫步在重庆的各个公园里或各个大学校园里,你会闻到一种奇特的香味,那不是醇厚的普洱的茶香,不是清冽的茅台的酒香,也不是千年樟木的熏香,更不是妖冶女人的粉香。那是一种特殊的香味,特殊到入心入肺,甜中带香,淡远悠长。不夸张的说,家居重庆的人,在这个时节,一出家门,就能闻到它,它就是桂花弥散出来的。
桂花是中国十大名花之一,没见过桂花的人,在想象中,千万不要把她和牡丹啊月季啊联系在一起,我是先看到玉兰花之后才看到桂花的,在我的想象里,桂花一定是不输玉兰的,一定是洁白洁白的,一大朵一大朵的。等我真的看清她的时候,我真的很吃惊,她是黄色的,花朵很小很小,有些像广为人知的米兰。我们知道一树梨花是怎样的招摇,大老远就能看见,可是,一树桂花,你不走近,就看不见她的花朵,她十分怕羞,所有的花朵都掩映在绿叶里。
桂花的这个品性,很有中国传统文化的韵味,所以,我们能够理解,月宫里的那棵树,是桂花树而不是别的什么树。
桂花还有个特别的名字,“桂子”,它不是桂花的果实。早在秦朝建立以前,人们对于敬重的人,以“子”称之,孔丘被称为孔子,屈原被称为屈子等等,后来统称为先秦诸子。桂花被尊为“桂子”,可见她在人们心头的份量。
桂花对于自然条件的要求并不苛刻,汉武帝修建上林苑时,曾经从南方移来好多的奇花珍草,其中就有一百多株桂花。后来,芭蕉啊棕榈啊都死了,桂花却活了下来。那年我去西安,曾经希望在古城郊外看到长安古道,也希望看到汉武帝移栽的桂花树的后代,可是我很失望,两个夙愿,一个也没有实现。古道的消失很好理解,它早就被环城高速取代了,可是那桂花树呢?
岁去经年,我经常漂泊于祖国的南北四方,也许是季节不对,也许是走的地方不够多,在北方的城市和乡村,我始终没有见到桂花树。可是我坚信,她不会偏安一隅,江南的云烟细雨能养活她,西南的千里沃野能养活她,秦岭和黄河也一定能养活她。
明日就是中秋节了。坐在云湖边上,我仿佛看见,在如火的枫叶的映衬下,银杏正绿,菊花正黄,一树又一树的桂花,在我美丽的想象中怒放着,香飘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