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杀到了KTV，之前已经订好了一个最大的包间，男生们一窝蜂的涌到了最里面，抱着大大小小的啤酒饮料，扑克牌，瓜子干果，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完全不理会偌大的包间里面那么酷炫的音响设备。一会儿的功夫包间里面就烟雾缭绕，腾云驾雾。打牌喧闹的声音就像要掀翻屋顶一般，徐艾突然想到了很早以前每一位任课老师都会讲的一句话：“全年级就属你们最吵了，已经快要把屋顶掀翻了。”想到这里，徐艾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王瑞在一边看着徐艾笑的那么开心，下意识问道。

“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而已，没有什么。”徐艾打着哈哈说到。

几乎没有人在唱歌，徐艾看着那个麦克风心里直痒痒，喝了一大口冷饮，趁着没人在注意，自己跑到了点歌台刷刷点了好几首歌。然后做贼心虚的死死的抱着麦克风坐回到了王瑞的身边。

王瑞打趣的看着徐艾，说：“我可是记得某些人说过，死活不要唱歌，死活不唱啊，打死也不唱啊。”

徐艾狠狠的白了一眼王瑞，满不在乎的说到：“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生物叫做女人，而且女人是世界上最善变的生物么？”然后坏笑着拍了拍王瑞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到：“顺便教你几招应对刘楠的绝招，就是当她说没事的时候，你买着好吃的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才是真真正正的没事。当她说你忙吧，就要好好的抱着她去哄她，告诉他，全世界都没她来的重要。要是她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你，你一定要很温柔的牵起她的手，然后可以用一点点力气那种。”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王瑞继续看着徐艾。

“经验个鬼，只是我没有，才想要别人有。”徐艾说完神情略有一点点落寞，然后扯出一个微笑继续说道：“你记住就好了，反正肯定对你只好不坏嘛。”

徐艾点的歌终于在屏幕上显出来，徐艾紧张的抱着话筒慢慢地哼出腔调。

“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神秘……”

蔡琴的老歌，徐艾声音太嫩，并不能唱出那种味道，但是王瑞却打量出了徐艾身上淡淡的落寞感。之前就已经听刘楠讲过郭正和徐艾之间的故事，只是感觉两个人中，最令人唏嘘不已反而是徐艾，似乎在命运的搅动之中，女孩子总是处在劣势。

徐艾一个人抱着麦克风不停的唱，王瑞就在一边递水给徐艾喝。徐艾唱了好几首歌终于在依依不舍之中把话筒传给了周围了几个人。一屁股坐在王瑞的身边，不停用手做扇来扇风，然后看着桌子上的冷饮，赶紧拿起来一饮而尽。然后大声的说：“我和你讲，唱歌是可以减肥的，我现在在这深秋临冬的季节，居然冒了一大头汗，好热好热。”不管不顾一直用手扇风，完全不顾形象。

王瑞看着徐艾动作，笑着说道：“你这样会把对你有意思的男生给吓跑的。”

“无所谓了，反正我已经扫视了一眼全部的男生了，没有一个入了本姑娘的法眼的，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形象问题。更可况，我还是多多做一点自己吧，不然以后没得机会做自己怎么办。”然后又咕咚咕咚灌下了好几口冷饮，大呼一声：“好爽。”

轮番几次，徐艾唱一唱，歇一歇，感觉嗓子快要哑掉了，才乖乖的坐在王瑞身边，说：“大哥，怎么不见你唱几首歌来助兴啊。”王瑞赶紧摆了摆手说：“你快饶了我吧，我这破锣嗓子，还是不要惊扰众生了。”

“对了，你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了，你看看赶紧回电话给人家吧。主要是没有备注，我也不敢接你电话。”王瑞把一直放在自己身边的手机递给徐艾。徐艾连忙拿过来看了一眼，翻查自己的通话记录，好几通都是同一个号码打来的，徐艾迟疑了一下走到外面去回电话。

“喂，你在哪里。”郭正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徐艾心里略微激荡了一下，缓缓的回到：“老乡聚会，正和老乡们在KTV唱歌。”

“难怪听见你那边那么吵，晚上几点回来？”

徐艾心里一动，脱口而出先问道：“你有事找我。”徐艾问郭正他有没有有事情，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是找自己有事，立即从这边走人。

“也没有，你玩吧，不要太晚了。”然后就默默的挂断了电话。徐艾的心思就像是被突然掐断一般，哑口无言，电话那边传来的挂断电话时刺耳的嘟嘟声好像在提醒着徐艾，不要自作多情，不要还没有开始就丢了自己。周围环绕的包间里面到处都是撕心裂肺的呼喊，徐艾就在众声环抱之中无力的靠在墙上，浑身上下一股无力感侵袭整个身体和灵魂。用力扯出一个微笑，假装没关系的说：“恩恩，那就给你的考验期限再长一点就好了，谁让你这么不关心我。”但是笑容却转瞬即逝。

王瑞打量着推门进来的徐艾，似乎不开心的成分居多，赶紧凑过去，把一大盘的果盘递到徐艾的面前，说：“刚才我给你抢的，就送了三份，其中一份就是专属于你的。”然后炫宝一样让徐艾看着自己手里的果盘。

徐艾笑了笑，说：“有时候还挺羡慕刘楠的，这样的男朋友那里去找，看来不用我教你，你自己也会做得特别优秀。”然后一把取过果盘，放在腿上，大快朵颐。

在KTV待到晚上九点左右，一行人才缓缓的散去，男生中有几个喝醉的，而且都是王瑞的哥们儿，王瑞还得去送几个人回寝室去。王瑞一边打电话向刘楠报告情况，一边带着徐艾要去打车，徐艾赶紧摆了摆手手说：“离我们熄灯还有两个小时呢，我还是溜达一圈回去吧。反正也不远，我想走一走。而且你还得照顾这几个喝醉的老乡，你有的操心了，不用管我，赶紧去吧。”王瑞也没有办法，只好匆匆说了一句：“你路上小心点，记得回去了给我打电话，我先送他们几个回去。”急急忙忙的坐上了出租车，绝尘而去。

四五十个人，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徐艾一个人。徐艾重重的吁了一口气，自嘲的说到：“看来繁华过后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嘛，独享这饱满的夜色美景。”KTV里面热气腾腾，此刻已经深夜，风吹起来格外的冷清，徐艾忍不住把衣领竖了起来，开始沿着柏油马路一步一步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L市的绿化做的特别不错，随处可见的耐寒花卉还有挺拔白杨，一个人在大晚上的路上走着的时候，并不见有多么冷清，更何况还有明晃晃的霓虹灯作伴。走了好一会儿，问道了一股烤红薯的香味，徐艾肚子里面馋虫大作，赶紧跑到红薯摊前，说：“大叔，我要一个大大的烤红薯。”

卖红薯的大叔显然也是快要收摊了，笑呵呵递给徐艾一个考的火候正好的红薯，温柔的说：“随便给个吧，就要收摊了。”然后把几个考的有点过头的红薯叶一并装在袋子里面，递给徐艾说：“这几个也饶给你吧，不够可能有点干，但是足够甜。”徐艾惊喜的一一接下，一边递钱一边忙不迭的说：“谢谢谢谢。”

红薯香甜糯软，热气腾腾，在一个人的时候吃起来格外的甜蜜，徐艾忍不住咬了好大一口放在嘴里，却因为有点烫半天咽不下去，一个人在街上没有形象的直跳脚。郭正那一通电话带来的不良影响也随着这一大块烤红薯烟消云散。

走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离上一次郭正带自己去喂食流浪猫的地方不远，自己的书包里面还有今天打包的一点点荤菜，索性决定去探望那一群一直被人照顾着的流浪猫猫狗狗去。走了几步，到了那一片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空地，心里不住的嘀咕到底是不是自己上一次来的地方，因为感觉有一点不一样，迟疑了半晌才学着郭正的样子，喊道：“赶紧来吃，咪咪，咪咪，来吃饭了，快点快点。咪咪……这里可是有美味的肉哦。”然后把袋子打开放在地上，慢慢离开几步食物打量着周围。好久不见有什么响动，徐艾挠着后脑勺懊恼的说：“真是笨蛋，什么也记不住，做一件好事吧还记错地方。”正自己发脾气的功夫，居然隐约听见了几声喵喵叫的声音，在不可思议中看见了好几只小猫冲着食物就跑过来，徐艾赶紧退让开，让它们放心的吃东西。之前的那只小奶猫几天不见已经长得壮壮的了，走路也不再跌跌撞撞。

狼多肉少，一会儿工夫袋子里面的肉菜就被吃干净了。徐艾看了看自己手里还没有吃完的红薯，尝试的往袋子里面放了一点，居然也很快就被消灭了，然后围着徐艾喵喵直叫唤。徐艾赶紧把红薯撕成几小块放在袋子里面，看着它们一窝蜂的挤上去吃的开心，心里也舒服了很多。

时间也不早了，它们心满意足的吃完也各自散去了，徐艾看着它们吃饱了就能安然的样子，感慨道：“下辈子投身做猫看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正在胡思乱想的功夫，刘辉打来了电话，隔着话筒都能感觉到他笑容咧到后槽牙的笑容，语气激动的说：“我和你说啊，果不其然还是有年轻的小姑娘对我很是感兴趣呢，你们几个的参谋意见不错，不错不错。”就像是领导在夸奖员工干事情很好一般。

徐艾忍不住打趣的说到：“在哪里了，要不要我给你添把火去。”

“诶呀，不敢不敢，我怕把我烧的体无完肤。”刘辉的声音就像是在耳朵边一样，徐艾狐疑的扫视了一眼周围，居然在空地的对面看见刘辉正在一个人晃晃悠悠的游荡着。徐艾好笑的挂了电话，赶紧追了过去，拍了一下刘辉的肩膀，大喊：“嘿，刘辉，你喝醉啦。”

“哪有哪有。”刘辉憨憨一笑摆摆手，然后说：“你看看，打电话怎么把人走打出来了。”一股酒气铺面而来，徐艾无奈的摇了摇头，扶住刘辉，语重心长的说到：“你呀，本来还有小姑娘喜欢你，你这一喝醉，岂不是连送美女回家的机会都没有了，笨蛋。”

“嘿嘿嘿嘿，一时高兴，没控制住。”刘辉笑着解释，还有一点大舌头，然后就倚靠在徐艾身上，半天也站不稳。徐艾无奈的接住了这个人肉沙包，看着周围这样子也是打不到车了，只好扶着胡言乱语的刘辉一步一步往回走。

刘辉酒品不错，就是看着徐艾，像个孩子一样说：“徐艾，你可以唱歌给我听，要不然讲故事给我听。”一脸的期待，从这个半大的男生嘴里说出来让人忍不住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

徐艾想了半天，不忍去搪塞刘辉，就边扶着刘辉往前走，边讲：“从前，有一只兔子。

又来了一只兔子。

它扶着耳朵站在第一只兔子的肩膀上。

又来了一只兔子。

它扶着耳朵站在第二只兔子的肩膀上。

又来了一只兔子。

它扶着耳朵现在第三只兔子的肩膀上。

……

又来了一只兔子。

它扶着耳朵站在第九只兔子的肩膀上。

亲了长颈鹿一下。”

扶着的刘辉好像把故事听到了心里，一脸泪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徐艾，说：“谁让你讲这么酸的故事，我要你唱歌，唱歌。”

喝醉的人总是有点不知所谓脾气，徐艾无法，只好继续像是安慰小孩一样，说：“好好好，我们唱歌。”

空旷的街道上，徐艾一个人淡淡的清唱着刘辉点中的歌曲，往往不到三句就忘词了，徐艾就继续换一首歌给刘辉唱，反反复复唱了有二十多首歌，徐艾嗓子都快要冒烟了，终于看见自己的学校。痛哭流涕的说：“咱们回来了，走走走。”拖着刘辉就往学校里面走。

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外面走着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所以，刘辉在嘟嘟囔囔的说话时也没有人看他。徐艾到了男生楼底下才发现自己不能上楼，只好赶紧打电话给他们宿舍的人。翻了半天通讯录，却在史云和郭正之间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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