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你在这里的话都是对我说的,以为你的每行诗句都是给我的心,以为我是你的全部,从清晨到夜晚,从春天到另一个春天。可在那片椰林里,你的背影和脚步穿过夕阳的剪影,走向不远的大海,那一小块淡淡的蓝,嵌在挺拔与婀娜交织的林间。知道知道,不是不是,可心里仍不愿再不愿,你把“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换成“心存慈悲,放下所有,天高云淡,有容乃大”,不知那两只红樱桃何时被另一番风景所掩盖。我把电视剧的片头片尾曲挂在青鸟的两片翅膀上,一个“像风一样吹来”一个“就想陪着你”,愁愁喜喜成对往来成双往复。
黑暗中,“咔嚓”一声关掉手机,接着是一阵被子的窸窣声,墙上的挂表接着响起单调的马蹄声,没走远也没跑近,一直在原地踏步,时间永远不累,累的永远是时间的追赶者。隔壁的妈妈可能听见这一串动静,是关机还是照相?身体与衣物还是被子的摩擦?以及多种组合在她大脑里电影般呈现着,猜测着。我们上了那张床。我是想写,我们跌在那张床上,可是我们并没有。我不想描述随后发生的一切,但我想记下来,的确发生了什么,因为我不是那种作者。我想。现在越来越难以弄清我究竟是哪种作者。而且,事后,我就变了个人。到底谁变了,时间变了吗?
妹妹跟妈妈又吵了一架,回美国去了,在她生日的前两天,逃离这个并不“SHINING”的国度,赶赴美国大兵的怀抱,美国人都这样吗?奥巴马的医疗改革方案成功了吗?这是她诚恳地谈了一晚上,妈妈也诚恳回复一晚后的结果,她还去爬山了,她还记得我请她吃京东肉饼,以及白瓷碗里垫着塑料袋的小米粥,她还记得那房,以及五十年前的夜晚,哦,没有那么远。妈妈把肿胀的双手泡在药盆里,用编年史的结构讲述那三天的故事,没有流泪没有哭泣,她也太愿意看穿他人的秘密,太愿意将那秘密掀开,好像一件胜利品一定要挂在窗前,公之于天下。
昨天,儿子问我霍金的哪本书导致他没有获得诺贝尔奖,或是哪道题哪种理论,被大众推崇却没赢得瑞典人的青睐;今天,他没问李敖的事,可能并不也从未关注过一个老头年轻时候的豪言壮语。他以为自己汉字的大字速度能超过三四十,结果没过三四个,气的大拍沙发几下,把电脑丢在一边去楼下玩篮球了。我知道他周四晚上没吃药却撒了谎,他的血药浓度肯定受到影响,甚至我还稍稍有一点安慰,因为无意中看见一句话“若有领悟佛智慧,必有包容魔胸怀”,竟是吴秀波说的,嗯嗯,儿子及其他,是佛派来考验我的吗?是大爱在远方召唤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