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004年出生,2007年也就是虚岁4岁时上学。这之间的记忆模糊而杂乱,像悠久岁月的木屋一角垂落的蛛网,20年后的今天,我推开这木屋的门扉,抬脚跨过一掌高的门槛,缓缓迈入。跨越时空的阳光照入屋内,我信步前行,落足之处灰尘漾起,在阳光下缓缓浮动。随着一串脚印蜿蜒向前,我伸手拨开身前破旧的桌椅,驻足屋内一角。眼眸中光芒闪烁,我凝视蛛网,欲不遗纤毫……
我印象最清晰的,是家里养的一条狗,它没有名字,体型硕大,毛色金黄,具体品种不知,但一定不是我们现在所知道的田园犬的样子,反倒更像金毛的短毛版。农村里性情温顺的狗一般散养,家里也就自然没有狗绳这一类东西。我常常迈着蹒跚的步子走向那条大狗,伸出双臂抱住它与我齐高的脖子,把它拉到门口的台阶处耳鬓厮磨,甚至有一次狗瘾犯了亲了它的嘴巴,至今我也因此被家人笑话。(因为当时农村的狗大多会吃人的粪便,嘴巴并不干净)
但是没过两年,由于我身上一直瘙痒难耐(极有可能是沾染了狗身上的跳蚤),恰好大狗应该是因为被专门偷狗的人下药而倒地不起,于是母亲便坚持将大狗卖掉了。在此之前,不喜欢狗的妈妈便多次想要卖掉大狗,但因我不愿,便多次未果。我至今仍清晰地记着大狗被卖掉那天的光景:大狗躺在地上,嘴里喘着粗气,买狗的那人骑着装有好多笼子三轮摩托,把狗带走了,我未曾阻拦,因为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妈妈的决定,只是在大门口呆呆着看着,看着那人把大狗装进笼子,看着大狗望着我的眼睛,看着那一抹金黄色消失在路口的转角。直到摩托的声音远去,妈妈拉我回家吃午饭,我木然跟着,似乎无悲无喜……
那时候,我便依稀明白了,有些事不是我能决定的,这个家里我说话不管用。我也从当时便开始痛恨那些以偷鸡摸狗为业的人,我时时诅咒他们,言语之恶,平生素昧。而且就在一年前,我家养的一只小土狗和邻居家的狗一起被偷狗的人给下药偷走了。我,大哥还有妹妹为此哭了很久。所以我恨那些偷狗的人,目眦欲裂,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