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的组合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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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师傅原是个手艺人。十多年前,他还是一个血气方刚、模样周正的小伙,那时刚刚成家立业,凭着娴熟的技艺,在临街的商铺租了一间门面房,干起了加工、制作不锈钢门窗、栏杆的工作。

说来也巧,紧临其店的是一家服装店,店主是个身材苗条的长腿美女小王,小名翠花,白晰的脸,黑而大的眼睛,一张会说话的小嘴,在大城市里她算不上大家闺秀,谈不上多么的时尚,但在这个小镇上,可算得上一块小家碧玉、一道靓丽的风景。

自古以来,都说红颜多薄命。可对翠花来说,虽然来自农村,可她不象小麦花一样昙花一现,早早凋榭,不幸的却是她老公,结婚不久,喜得一女,正当夫妻双双唱着甜蜜的歌儿比翼齐飞的时候,一场车祸,碾碎了老公放飞的翅膀,夺走了他那年轻生命。

翠花的公婆痛失爱子后,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孙女身上。他们也知道,在交通发达、车水马龙的今天,天灾人祸在所难免,不能怪罪儿媳,可村里长舌妇暗地里风言风语说她是一个克夫的命,似乎提醒男人不要再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翠花也不想再嫁人,待到女儿达到上学年龄,便托付公婆接送,离开闲言碎语的村子,凭着在服装厂多年学到的技术,毫不犹豫在镇上临街开了一个“小王服装店”,女儿平时公婆带着,很少带到店里来,翠花没有牵绊,可以安下心来经营这个小店。

两个店紧挨着,可遇不可求,自然而然两个人接触的机会就多了。小张——姑且按照店牌“小张装修店”的名号称呼他,其实那时他只有三十出头,称为小张也不为过,一个儿子早已上学,老婆在国营厂上班。

写到这儿,顺便介绍一下,那时的国营厂对农村人来说是不容易进去的,除非父母在那个厂里退休子女才能顶替,非则没有硬的关系甭想迈进这个厂门,可比现在考个公务员难多了,所以小张对老婆这份旱涝保收的工作很看重。虽然在后来发生的事让夫妻吵架、反目为仇、闹到要离婚的地步,他依然咬紧牙关不离婚。表面上看丈夫顾念旧情,不忍拋妻弃子,家庭破裂,实际上他对姿色平平的老婆新鲜劲早已过时,夫妻生活早已厌倦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小张,每回为顾客加工制作的活儿完工,要去上门安装,又不想把店门关闭失去可能上门的生意,于是来到隔壁翠花店,涎着笑脸,关照她如有顾客上门问询加工制作的活儿,帮他方便回应一下,自然小张叫翠花也不白帮,安装回来,不是甩给她一包瓜子就是送她一袋水果。至于翠花呢,有时公婆打电话说女儿头疼脑热、身体不舒服等等,也不找别人,直接拉着小张,跨上他的摩托,去接女儿来镇上医院看病。

时间长了,两人互相帮衬,自然而然用不着客套了,小张有事出门,吩咐翠花如同嘱咐自己老婆一般,没有后顾之忧,让他一百二十个放心,翠花听了小张富有磁性的男音如同听了甜言蜜语般乐意接受;她有时请小张开车接送孩子,坐在小张身后,也不拘束忸泥,倒像是坐在丈夫的身边,紧紧抱着小张的胸脯,如同长江拥抱大山一样自然和谐。

其实起初,两人刚一照面,就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彼此之间便有好感。一个是窈窕淑女、守寡多年,一个是君子好逑、见色起意的猛男,可谓是一见倾心,时间长了便日久生情,如山芋窜在米锅里,电来时到,自然而然融合到一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打情骂俏,自然不在话下,一个伸手突然在她丰满处摸一把,另一个便上前拧着他的耳朵嘻笑着,不知道的人以为夫妻俩人秀恩爱、撒狗粮,这样的情景常常上演。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风终于吹到了小张老婆群儿的耳朵里。俗话说耳听为虚 ,眼见为实。群儿某天下班后去暗调,偏巧那天翠花的女儿不上学,被她的妈妈带到了店里。群儿象个侦探一样,隐身马路对面角落,远远看见他的老公坐在翠花店前,此时夕阳西下,晚霞万道,暖风拂面,三个人好不开心:老公逗着蓓蓓(群儿听男人说隔壁服装店小王有一个女儿叫“蓓蓓”,只是没有告诉她小王的老公已经死去多年,现在是一个寡妇〉发出爽朗的笑声,翠花站在他俩旁边,一只手搭在她男人肩上,一脸笑意,似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此刻的群儿,妒火上涌,象是打翻了五味瓶,怒火攻心,恨不得一口把他们吃掉。一个箭步冲上前,就在店前破口大骂,翠花也不是一个好吃的楝树果儿,一言不合,立即撕打,一个扯着她的长发,一个攥着她的马尾辫,头弯着,身子弓着,脚叉着,似乎象斗牛一般,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所不同的是两牛脚下用力不发声,而她们除了手忙脚乱之外,嘴里一直喋喋不休、大声叫骂,两人非但没有把另一个打爬在地,骂得对方无法反驳,打骂的声音反倒引来了一大帮看热闹的人。小张抱住蓓蓓,冷坐一旁,观战不语,后来架不住众人劝说,才和大家把她们分开。

两人分开,嘴可不闲着。群儿不顾乱发披散一脸,气喘吁吁,一只手指着翠花:“狐狸精,不要脸,在家里和自己的男人干不够,还出来勾搭我男人调情,你个骚货!有胆把我男人晚上带回家。”

“你个贱货,介真的?说话算数!好的,我今晚把他带回家,你别后悔?”翠花也站在另一边,暴跳如雷,叉着腰,两片嘴唇上下抖动,一副不依不饶的怒容。

“决不后悔!骚货。”群儿一边斩钉截铁回应,一边转过头来指着她的男人:“你个畜生!今晚跟她去睡,不要回来。”骂完气急败坏走了。

她以为口头上占了翠花上方,今天当作这么多人的面把她出丑了,量她以后她再也没胆勾搭我男人,殊不知只有她还蒙在鼓里,不知翠花老公已经驾鹤西去,以为她女儿这么小,老公肯定年轻而活着,不会有个三长两短,心想借一百个胆给她也不敢当众把别的男人带回家,给自己的男人戴绿帽,她只不过是当着众人的面说说气话,找个台阶下下而已。

一年后,小张和翠花生了个女儿。在这一年里,群儿看到老公经常晚上不回家,知道宿在骚货家,两人双宿双飞,想上门和翠花理论,自感无颜,只怪当初当作这么多人的面保证“不后悔”,现在上门吵闹不是自己说话不算数、嘴象屁眼放屁吗?只好打碎了牙自己咽,只恨自己的畜生当初没有对她讲清爽,留了一手,现在上了他们两人的当。

可是不好和翠花相争,但和自己男人可以死皮赖脸,待他一回家,便打闹哭骂,要上吊、要离婚,吵着那个“小张装修店”也开不下去了,可男人抱着一条: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死猪不怕开水烫,任凭你吵闹还是奔走于两个女人之间,群儿最后拿她没办法。

厂里一帮姐妹知道情况后,纷纷劝她不要离婚:你这样一吵一闹一离婚,自己的面子赢回来,可是输了里子,正好上了人家的当,把自己的男人推给别人,成全了她一家有夫有女,夫妻恩爱,小家和睦。小姐妺教她:看紧你男人的口袋,不要把钱留给骚货,必竞你和他还有一个儿子,他不可能袖手不管,不抚养儿子要遭千人唾骂。他现在如同苍蝇叮着热屎不放,采到一朵野花不松手,终有一天花败的时候,到时他回个头来你们还是一个家,叫那个骚货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你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婚。听了姐妹的劝说,群儿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坚持住了没离婚,当然他们两个虽同居但也领不了结婚证。

十几年后,翠花的蓓蓓结婚了。自从认识蓓蓓起,张师傅——现在人到中年,容我称他为“张师傅”,一直对她不错,陪她玩伴她成长,蓓蓓结婚成家后对张师傅也不错,买什么给母亲也忘不了给张叔。顺便告诉各位,翠花和张师傅生的小女儿也已十几岁了,乖巧可爱,正在上学。

翠花经过十多年的打拼,钱袋子鼓了起来,再加上拆迁补偿,手里富足有余,也不希罕张师傅弃店打工挣得的除了自己抽烟喝酒以外剩下的一点小钱,随他贴补前妇家用,再说他的前妇多年前就下岗了,在别的单位也挣不了几个钱,现在她的儿子强强也到了谈婚找老婆的年龄,可是至今没有人上门说亲(牵线搭桥)。

强强本份老实,名字倒取得好听,可哪一点强呢?没有一份好工作,工资又低,俗话说打铁还需本身硬,自己的身价不值一提,怎么会有女孩垂青于他呢,眼看着自己的年龄节节往上窜,到了红线,可连个女孩多看他一眼也觉得多余,所以一直眉头紧锁、气气闷闷的。

去年年底,翠花见张师傅神情咀丧、唉声叹气,问其原因。张师傅才慢慢道出别人的儿女成双促对,自己的儿子心情郁闷,年近三十,光棍一条,不由揪心难过。翠花忙安慰他:“不要烦心,俗话说有树就有鸟儿来做窝。让我试试看,把我娘家旁边一个女孩说给他。可是丑话说在前头,人家很穷,你看怎样?”

张师傅听到这儿,马上精神一振,连忙答道:“穷不要紧,只要女孩不痴不傻、勤劳就行。”

“这个还需多说!自古就有‘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个女孩这一点你不用担心。”翠花似乎胸有成竹。

话说回来,翠花对张师傅的强强也没有当外人看待,人要凭良心,张师傅对她的大女儿从小呵护有加,视如己出,所以翠花每逢换季或过年为女儿添衣服的同时也不忘给强强做一两件新衣服,让张师傅带回去,久而久之,强强当初由于父母之间的关系对翠花满腔愤怒慢慢地如冰雪见到阳光消融了,后来见到翠花便称“王阿姨”了。

张师傅为儿子婚姻大事焦心烦燥,翠花听说后自告奋勇,热心帮忙奔走,终于促成二人牵手成功,强强眉开眼笑,连强强的爷爷奶奶、伯伯叔叔,大姑二姑都对翠花刮目相看,视同恩人。

这次清明祭祖,翠花叮嘱张师傅,预先通知他的父母、兄弟姐妹,邀请未过门的儿媳,恰算张师傅前妇上班中午不在家之际,率领众亲祭了祖上了坟。那天翠花和张师傅两人早早上街买酒买菜、纸帛冥币、炮仗千响,循规蹈矩完成了祭司。中饭临放筷散席时,翠花站起来对大家说:下午我和小张有事,不好意思!不留大家吃晚饭了。”

群儿晚上下班回家,摁亮灯火,只见满桌残汤剩菜,睹物思人,满脸悲伤,一时气涌心头,扑向床边,嚎啕大哭。……

此文写于202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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