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怒转过头去看,他好生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声音如此的熟悉,如果估计没错,应该是馨儿以前的同事,可馨儿的同事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一十二十,整个超市几百号人,陆怒怎么可能全部记得,再说了,好多还是从来没有打过照面的,只是知道和馨儿一起工作,上下班的时间都不一定,打照面自然不是想办就能办的事情。
那个人确实是个男的,声音颇熟悉,不过形象没有印象了,陆怒不记得他是谁了。瘦瘦的个子,和陆怒一般高,只是眼神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种咄咄逼人的光芒,就算在黑漆漆的夜里也分外明显,在此地阳光照耀的地方,那光芒依然能引起人的注意。
“你是谁呀?”陆怒忍不住问,不管他和馨儿之间怎么了,他还是得想办法把眼前这个人的身份确定下来才好,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有一点百分之百肯定,那就是他认识馨儿。但陆怒不认识这个人。
“我是野息的男朋友。”那个人自我介绍了,说:“我叫沉木,石沉大海的沉,木受绳则直的木,明白吗?”
“没这么快吧!”馨儿说,捂着自己的嘴巴,或许有的事情真的发生得太快了,陆怒也是这么觉得的。
“我们在一起好久了。”沉木说:“你刚才是不是准备打电话?”
“野息不在这里。”陆怒觉得事态不对,于是说话打圆场,又说:“你到公园里去看吧,或许野息在那边一个人走呢,你找她去吧,或许能碰到。”
“瞎说!”沉木打了个响指,又说:“野息是最讨厌去公园的,那个地方只有树,再不然就是绿色的草,看着就了无生机,野息无端端去公园干嘛,吃多了不消化呀。你别骗我了,陆怒,我知道你,而且我也知道你曾经见过野息。”
“好吧,好吧,我承认就是了。”陆怒也沉住气,面不改色心不跳,同时仔细观察着沉木的脸色和表情,说:“你今天到底是来找野息,还是来找馨儿,或者你的最终目的是来找我的,不过一开始不想明说而已,我猜对了吧!”
“这种问题,你不用猜,女孩子的心思才要猜,我人就在你面前,你还要猜,没事找事吧。”沉木说,紧了一下下巴,陆怒看到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沉木又说:“我是男是女,你都分不清楚吗?”
“你是男的,这百分之百肯定。”陆怒说:“但我不清楚,你和馨儿的关系。”
“难道我是馨儿的男朋友吗?”沉木说:“你个白痴,我知道你是馨儿的前男友,但现在没有你的地儿了,你也不用死缠着馨儿不放,馨儿早晚是一个有家的人,但那个家里肯定没有你,连过年走亲戚都碰不到你,你省省吧。”
“别用这么锋利的语言刺激他,沉木。”馨儿像一个大姐姐一样打圆场,不过是在证明这里是谁的地盘,这里到底谁说了算。“陆怒还小,未来的路还长着,别用语言折磨人家,人家才刚刚过了法定结婚年龄。”
“你是不是想说我很幼稚?”陆怒转过去,对着馨儿,一脸的怒容,可馨儿没看见似的,眼睛都不知道长来干什么了,视若无睹的样子,陆怒说:“我和你在一起一年前后,你把我当什么了?”
“当铺了。”馨儿说,咯咯咯咯笑起来。
“陆怒成了温暖你的棉被了,也可以呀,年纪轻轻给人当棉被,多体验一下生活,对未来有好处。”沉木也玩笑起陆怒来,反正两个对一个,谁都不怕谁。
“难道你现在睡轮胎上吗,馨儿?”陆怒说,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处境,他一个人对两个人,而且两个人的说法风格不一样,他们两个有种一加一大于二的感觉,只好继续说:“不管我现在是谁,馨儿,请你尊重我,毕竟我以前是你的男朋友,这件事你心知肚明,没必要在嘴巴上故弄玄虚,其实你这样是在自己骗自己。”
“有话好好说,陆怒。现在的馨儿,可不是以前的馨儿了,她是一个可爱的人,你明白吗?”沉木说:“我很喜欢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当然不是现在我们三个人,而是野息加上我还有馨儿,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就是无穷的快乐,我们三个在一起随便聊什么,都是开开心心的。不是你这样的人,眼中钉肉中刺,给别人带来麻烦,还自以为有几斤几两。你说你,是不是,烦得跟苍蝇似的。”
“我要怎么好好生生说话?”陆怒又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脾气了,说:“我说话已经相当婉转,悦耳,动听了,你们两个别把我惹冒火了,我可不是个好欺负的人。”
“馨儿,你还是好好跟陆怒说说话吧。或许他肚子里有太多话想说,只是你没有给他一个机会,导致他现在脾气有点冲。”沉木说,虎着脸,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见馨儿有点唯唯诺诺,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于是又说:“我不会给你们两个单独聊天的机会,尤其是你,陆怒,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单独接触馨儿,这样的事情你别想再有下一次。有话,你就现在说,馨儿不说,你陆怒说,陆怒不说,馨儿你现在就说。”
“我也不知道我和陆怒之间有什么好说的。”馨儿脸色很难看,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样子,只是当时在街上,不可能让别人不看到她,就算回过头去也不合适,只是添了一句,“我只是反反复复和陆怒碰面,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天意弄人吧。”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是你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所以只能憋在心里,或许几年以后会烂在肚子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心中确实憋了好多想说的话,但你都不愿意听,对我来说,这是一种精神的折磨。”陆怒说,气不打一处来,但想说的话依然没有说出口,于是又说:“无论你以后做什么,我都希望你好好地,但我同时希望你不要在酒吧去工作,那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到酒吧去工作,那个地方不适合你。你可以换一份工作,就算我们不在一起,这也没有关系,我是关心你,我是关心你的未来,我希望你好好的。毕竟酒吧这份工作,不适合你,才去没几天,就这么算了吧,明天就不要去了。可以不?”
“陆怒,你怎么说话的!”沉木说着一根手指头反复戳着陆怒的鼻尖,每一下都相当用力,拿着自己的手指头当武器的架势,又说:“馨儿有自由权,她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工作,你无权决定她干什么工作,或者不干什么工作。这是别人的自由,你无权干涉,谁也没有这个权利干涉别人的私事,毕竟只是酒吧里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你不要把酒吧的工作想象得很肮脏,大不了你也去酒吧工作,但你和馨儿不能在同一家酒吧工作。就当是了解一下酒吧的情况了,馨儿只是在里面做服务员,你脑子里一天装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别把酒吧想歪了,酒吧也是有老板的,也不要把人想歪了,每个人都有三五知己。明白吗?”
“把你的手指头放尊重点,旁边还有一位女士。”陆怒指了指旁边,又说:“不要以为我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明摆着旁边就是第三个人,你这样说话肆无忌惮,考虑过旁边人的感受吗!”
“沉木已经很尊重你了,真的,陆怒,沉木已经很尊重你了。”馨儿说,心情很平静,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稳稳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附近起了微风,可馨儿依然纹丝不动,仿佛没有受到风的影响。其实一阵风,无论多大,哪怕是暴雨时候的风,也不可能把一个人吹偏,吹歪的。馨儿笑了笑,真的很淡定。
“不是,”陆怒不知道怎么的,又低声下气起来,毕竟有两个人在场,陆怒莫名其妙心虚了,他只是知道自己心虚,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或许因为心虚所以心虚吧。陆怒继续打圆场,说:“我们能不能说点正题,别说这些没有用的话,这些都是废话,没有用的话,为什么还反复说呢?”
“那你觉得什么话才是正经话?”馨儿问,都聊到这个份儿上了,馨儿也很想知道什么话才是正经话,都说了这么多聊了这么多,到底什么话才是正经话。
“我也有这样的想法,我们都坦诚相见,我们都把心里的话告诉了彼此,而你,陆怒,你却觉得我们没有说正经话,我们没有说正题,那你觉得,到底什么话,才是正经话?”沉木也说了,他和馨儿差不多是站在一条线上的。
“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而且我刚才已经问了,只是你,只是你,沉木,你还没有回答我。”陆怒说,冷静下来,心态也平静了很多。
“什么问题,你问过,而我没有回答。”沉木问,有些不理解了,到底什么问题是问了还没有回答的。
馨儿也点点头。
“你到底来找谁的,我,还是馨儿,还是野息?”陆怒问,一个极其严肃的问题,却直到现在都没有得到回答。
“我直说了吧,既然话都到了现在这个份儿上了。”沉木说,也严肃起来,说:“我是来找馨儿的,而且我知道馨儿就在这里,就在这条街附近,你不用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很了解馨儿,我知道她的一切,包括你不知道的。所以,我来了,专程为馨儿而来。而你也在,恰好,也如我所想的。”
“是想用这种语言,赶我走吗?”陆怒说:“我可不是小强,你挥挥拖鞋我就会躲得远远的。”
“你要是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馨儿说,“不过,我们之间,确实没有必要相处下去了,我和你处不来,你和我也处不来,我们之间已经成为了我和你,而不是我们。你淡定些吧,陆怒,我也很淡定,我一直很淡定。”
“我们之间,不可以多一些可能吗,哪怕是一种可能,也可以的。没有必要这样吧,馨儿。”陆怒说,心头都酸了,仿佛一瓶柠檬水直接喝了下去,虽然没有流泪,但心头万千的不舒服,说:“我们现在都还在聊天,你为什么这样面对我?”
“嘿嘿,”沉木打了个停止的手势,说:“不要当着有旁人的面儿,说这些磨磨唧唧费口舌又浪费时间的话了,知道不?”
“我们说我们的话,你插什么嘴。”陆怒恨恨地瞪沉木一眼,说:“我们两个人,在街上说着彼此想听的话,你为什么无端端出现,拿别人寻开心,还捣蛋个没完,你觉得你这样存在有意思吗?”
“嘿嘿,陆怒,你说什么胡话呢。”馨儿说,有些不高兴了,看着沉木说:“你让他安静点吧,能有多安静就有安静,反正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好吧,我自觉点。”陆怒说,语气轻松自然,说:“不用沉木提醒,我自觉安静点,是了。哪里用得着他来啰嗦什么。”
“你以为我真的这么喜欢说话吗?”沉木说,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还好他是一个老世故,很多事情知道怎么面对,明明是见了面的人,可却装作对对方一无所知,沉木毕竟是个老世故,于是又说:“我也可是选择安安静静说话,只要你不吵。”
“对,只要你不吵。”馨儿说,看着前边的街道,风光依然,只是太阳的位置西移了,说:“不如我们三个,今天特殊点,我们三个一起逛街吧,我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陆怒马上脸露微笑。
“好吧,我承认,可以。”沉木迫不得已,笑了笑。
三个人走上了街道。
一个陌生人的到来,一个熟人的到来,来了一场非常意外的意外,搞得陆怒都不知道怎么招待。还好时间可以继续向前看待,而陆怒可以继续讨馨儿的欢心和乖,只是日头渐渐往西边待,而陆怒想说的话正在心中渐渐腐坏。
第九章 一个沉木 两方阵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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