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是一个落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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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为大家介绍关于朋友M在童年间的两件小事,今天呢,我要说的是M的弟弟,我们暂且叫他Y吧。


Y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在我们那个时候,他算是读书比较早,2000年尾生。根本M的表述,Y呢,从小读书就不好,(绝不是脑子不好使,他年纪小),小学读书基本不超70分,就这样到了初中。


初中时候,一开始Y还是蛮认真的,但考得还是一般般,没过一阵子,他和班级里的几个调皮小伙抱成团潇洒起来了。每天上课几个人传来传去吃东西,还一直打闹,除非遇到非常严肃的老师,他们基本都没怎么听课。这样的结果就是,Y除了历史地理因为自己的敏锐与兴趣能拿得出手,其他的一片倒,主科语数英直接就趴了。可他不怕,他无所谓,所以即使有一个严厉的老爸和M这个“前辈”,他仍旧如此。


于是,他人生中的第一道分割线来了,中考见证了他的玩闹。总共九科,1A5B3C,我们这里的成绩算法不是把全部分数加起来,而是分等级,除了语数英三个主科算总分外,其他只能看到等级,所以高中录取都是先看你的等级在看三科总分。这样算的残酷在于,有时候你只差了0.1分,你可能差的就是一个等级。面对Y这样子的成绩,他的爸爸显然有些无措,因为仅仅二级达标都要4A,要怎么办?这是严峻的问题。他不可能让孩子去读职校,而Y显然没有认识到严重性。直到他一封录取通知书都没有收到,直到他们走了一所又一所的学校却没有驻足的地方,直到他爸一声又一声的叹息,他开始睡不着觉了,整夜整夜地失眠,每天六点起来等待新的一场浩劫的到来。


即使走了那么久,那所城市仍然没有收留他的地方。第四天,他们问到了一所民办高中,可以收,但学费高,他爸犹豫了一下,想回家仔细斟酌一番,看有没有哪所高中能更省一些。


隔天,他们又跑到当地的一所中学,终于,那所中学松口“恩赐”般应允他就读,他们毫不犹豫,把钱交了。


就在交钱后的第二天,那所中学忽然打电话跟他们说抱歉,让他们把钱拿回去吧。这是什么事?钱都交了不是?好说歹说人家都不收,没办法,他们只能去拿钱。


可是,他们还有一条路。于是他们拿完钱后马上跑去那所民办中学,想说贵就贵吧,至少还能继续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所中学的招生名额已经满了。


他爸瞬间就老了十岁,他更加彻夜难眠,他妈说她的心都要碎了。早知道就直接把钱交了多省心。他妈一直埋怨他爸:都说了那种是招满就没有了,你就是不听。


这样子,高中有望吗?


可是他爸还是不放弃,孩子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他们踏出了这个县级市,跑到那个市中心。他们又开始把有希望的学校撒网似的搜寻,每天奔波,有时候是Y和他爸,有时候只是Y一人,因为Y一心想读高中。


在寻找这些学校的过程中,Y变得更沉默。他想读高中,可他找不到。


最终,他终于捞上一所,名字还挺高大上的,但他只能就读艺术班,且费用是当初那所民办高中的两倍多。


这次,他爸不再犹豫,直接砸了进去。


好不容易高一开始了,Y记得伤疤,但痛明显减轻了很多,他又开始造作了。夜里跟着同学翻墙出去网咖彻夜通宵,拿着他爸的钱在肆意潇洒。可这一次算是还好,也许是他在课上有开始听了。成绩明显上来了,期末进到了班级前十,这是他有史以来最好的一次成绩,也可以说是差中选优,因此他爸时常拿他和其他学校人的成绩对比,以防被蒙蔽了。


而当Y的成绩上来后,在期末去接Y回家时,他爸就和校领导请求可否把Y调到普通班学习,校领导也让他爸写了申请,最终却以失败告终。


下半年,他爸又开始“折腾”了。他爸认为,那所学校一般而且学费贵,最重要的是读的还是艺术班!得想个新办法,而新办法的首要条件,就是Y成绩得上来,因此他时不时就和Y说他的想法,然后把权利都放在Y手上(因为Y如果没考好也白搭)。其实呢,他爸通常是早已预料好,在下班学期开始,他就开始准备转学的事情。


而Y这一次争气了,期末考直接冲到了班级第一。只是他那半年是否有经常半夜翻墙,M也不清楚了。


他爸忙了一阵子,四处奔波找关系盖章,终于把Y的下家找好了,学籍转回老家,Y则回到原来没有一所高中收留他的城市寄读。这也算是苦尽甘来。


这时候的Y,显然不能和初中的他相比,经历了中考的大波折与转学的大困难之后,他的心智也比较成熟了。至于新的学校与新的伙伴,对他而言都是小意思。


高二又开始了,Y拿着行李踏进了新的大门,可能他也会忐忑,但更多的应该是激动与兴奋。这是当地的贵族学校,环境设备均是排得上号的,而且听说这里的一本录取率高,是重点学校。


进了这所学校,适应了一阶段,有了“正经”的朋友后,他开始找寻自己的生活方式。每天的单词提高了他的英语,适当的刷题也让他对物理数学有了感觉,但是还是差很多。近500分的一本切线他只考了390分,这样的差距让人顿时心凉,但他爸还是相信他是非常有潜能的,一本不在话下。估计也是在他爸这样的信任下,他第二次模拟考430分。终于上了400分!


在这期间,有个小插曲。他爸一向不让他带手机进学校,他呢,倒好,直接叫朋友偷买了一把,他爸怎么知道的?多亏了M这个好姐姐。某天无聊搜他弟的书包看有没有吃的,直接搜出了他的手机,觉得有猫腻赶紧把设置里的手机型号什么的都拍下来,然后还趁Y不注意偷翻他的聊天记录,终于找到罪证,赶紧偷偷和他爸汇报,真相大白,这个不孝子……M也是服了。


此外除了小学,Y从未上过补习班,现在也依旧。高二暑假在家,他依旧沉迷电脑,蛇蛇争霸,球球大作战,英雄联盟…他一个都不放过,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每天都给自己固定了一点点背单词与做数学题的时间。可是只要你知道高中生是怎样读书的,你就觉得,他简直太过分了……


迈着这样不紧不慢的步伐,他终于要高三了。高三年,复习年。这一回他终于长志气了,抛掉电脑,甩掉手机,一心只想学习。估计中考给他的阴影还是很大的,也应该知道一分得天下。


但是,他能坚持吗?他爸一脸信任,他肯定可以,唉,M也一脸信任,可以,他妈呢?希望吧。


Y的学习,不是每分每秒的死读,根据人体的疲劳加上恰当的玩耍,适当过度复习是好的,但他从不过度学习,对自己太好?他不懂艾宾浩斯遗忘规律,却充分利用了。他说他每天背的单词不多,但大部分能记住好几年。还是很多其他的例如交叉复习什么的,用着倒是信手拈来。这些很多人都懂,却没用。


这样的他,一本可以吗?


事实证明,他还真可以。


他以文科530的分数考上了一线城市的一所一本学校。分数出来那天,他爸带上全家人去酒店吃了一顿,然后唱歌泡澡,喜色充盈,比M考上事业单位给更甚。


他家就M和Y两兄妹,他爸从小就对他们严,但他们从不抱怨,每一次考试,最着急的永远都是他爸。幸好,他们还算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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