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与乐
图/文 ：莲小湲
秋荻的先生和她摊牌了，他竟让秋荻放了他，让他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那个女人答应他，他离了，她也离婚和他一起过。
先生因为秋荻的和顺和善良，还有那些被她看在眼里的事实……他自认为秋荻是会答应跟他离婚的。更何况，什么女人能再容忍和一个背叛自己，不再爱自己的男人一起过日子。
他想错了。
秋荻是如此的坚决，就像当初抗拒家人，朋友反对她嫁给他时一样坚决。秋荻是可怜可悲的，她完全没有考虑自己，她不是为了爱他而挽留住他，她也是为了爱和拯救这个家才想要留住他，她做的一切是对儿子的爱。
“秋，放了我，我们离吧！何苦还强撑着这个家？”先生跪在秋荻面前乞求她说，“我就是留下不走，这个家不散，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还有意义吗？”
秋荻的头发在悄然中白了很多，她漠然地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昔日最信任、最尊敬、最爱的男人，此时不知是爱是恨。一个好端端的家，夫妻之间三十多年的情分，抵不过一个刚认识一年半载的第三者。她悲哀到了极点，弄不明白人与人之间到底有多少东西是真实的，还是根本就没有真实东西的存在，一切都是虚的、假的。如果不是虚假的，用数学公式计算、用天平去称，怎么算怎么称都不对等，不能划等号。一万多个日日夜夜的情感竟然说没有就没有了，竟抵不过第三者某一天的回眸一笑。是自己的悲哀，还是人性的悲哀？
“眼不见，心不烦。我离开你你就清净了，岂不更好。别钻牛角尖了，我们还有多少日子好过，求你啦！”先生见秋荻不言语就又说，“你也知道拉鱼的渔网一目了然，情网人人双眼难分辨，人生十有八九常翻船。就是这个道理，没办法，我认了。”
秋荻实在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抬手狠狠打了他一记耳光，喊道：“别作梦了，我就是打断你的腿，像养狗一样养着，也不会让你走出这个家门，也不会拆散这个家。”说着她拿起大衣愤然地离开家。
秋荻这段时间想了很多，她很伤心，也很痛心，心很痛很痛。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那些照片，先生和那个女人的丑态就像鬼魅一样在她眼前跳来跳去，鞭打着、撕扯着她的心，让她的心一次次地流血、结痂，再流血、再结痂……反反复复地折磨着她。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凄凉，仿佛失去了生活的重心和支柱。她好像是迷失了，彻头彻尾地迷失了。她要好好地理理思绪，想想清楚怎么解决这一大难题。她不想拆散这个家，不想让儿子知道这件事，到底用什么办法来解决？她来到文化广场，找了一个清静的地方坐在椅子上。
一切来的都太突然，提前没有一点预示。也不是没有预示，先生好长时间以来接电话就背着她，只是自己心里从来没往歪处想，心里没有过一丁点儿对先生的不信任。别人的家庭出问题、别人家的男人花心、别的女人出轨，那些劈腿的事在她听来觉得就是故事，与自己无关。自己是个安分的人，无轨可出。自己的男人是个信的过的可靠的、忠实的人，不会花心。就是这个信得过的、可靠的男人打碎了她的美梦，打碎了她的信念。
她记得是老大，还是老三说过：男人都是混蛋，就看你最后选择的是哪个混蛋。这话真是没有错，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怎么处理眼前这个混蛋。
三十多年的时光不是一朝一夕。从最初结婚一无所有地住在楼前外接的小平房里，夏天不通风，冬天无暖气。春夏秋冬生煤炉做饭烧汤，到开店卖汽车配件。后来买了一室一厅的房子，到后来又买了这个三室一厅。
儿子的出生，儿子的成长，风雨严寒送儿子去学画画，儿子上大学，毕业自己开公司。这一点一点，一幕一幕，记忆中太多太多的事情抹不去，擦不掉。那是印在脑子里，刻在心里的。最初的生活不论怎么难、怎么苦，心里都是甜的。现在日子好过了，为什么却出了问题？人这种动物真的是：只能共患难，不能共享福吗？真的是饱后思淫邪吗？如果是这样，对于人这个物种来说是悲是喜是忧是患？
哎。秋深深叹了口气。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