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君:
你好呀!转眼已经进入二月第三天了,明天就是立春。天气开始转暖,连接两天的晴朗天气让人简直受宠若惊,如果不出意外,这份恩宠将会持续到春节,到那时人们就会过一个真正的迎接春天的节日。真的,不光人,连动物都开始为春天的到来而兴奋了。第一批野鸭已经按捺不住,成群结队地下到河里体验春水的温柔了。河里的冰已经消融了大半,浮在水面的薄薄冰层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漂亮的蓝色。
仔细听,春风已经来了,而且还上演了一首微风协奏曲。负责地面的风,应该是个发福身材略秃顶的大叔,它喘着气呼呼地从地面奏出了第一声响,然后擦着枯草泛黄的草尖升像空中,发出略显疲惫的浑厚的咻咻声;负责空中的,一定是瘦削脸高颧骨的老嬷嬷,它吹过了树林,肆意挥舞着用千丝万缕的风绞成的皮鞭,抽打着萧条的树枝,发出嗖嗖的冷酷声音;负责水面的,大概是位高挑俊俏的年轻姑娘,它一只手轻抚着水面,徐徐地吹出一圈圈细而密的水波,就像它身上穿的水波纹细绸料,还隐隐闪着亮光;另一只手则探到了冰层下面,原本平静的河水被它拨弄起了浪花,浪花撞击到顶上的冰层,振出了错落有致的潺潺水声。每个声部同时奏响,地面上,半空中,冰层上,每种声音完美交汇在一起,却又层次分明,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是啊,我就这样站在河边听了许久,任凭阳光随意洒落在身上,暖暖地,懒懒地,不想动弹。
所谓惬意就是这样吧。不是暮春,未着春服,同行者甚少,不必“浴乎沂,风乎舞雩”,更无须感慨“逝者如斯”,只需“偷得浮生半日闲”,也可以兴尽咏而归。
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今日之游,孔子见了也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