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通史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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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中世文化与禅(二)
第三节 空寂幽玄的茶禅一味
贵族书院式的茶道
日本茶道文化走上“茶禅一味”,是有一个历史过程的。据文献记载,日本天平元年(729)就经由历次留唐学僧引进了煮茶法、使用茶具样式和吃茶礼仪等,完全以中国式茶席作为规范,从茶室设备、装饰、摆设到茶具,无不讲究奢华的排场。流传至室町时代,侍奉将军家的能阿弥及其子孙艺阿弥、相阿弥(俗称为“三弥”),吸收和消化中国式茶席,采取一边品茶一边欣赏中国宋元两代名画的吃茶法,且以其作为茶道师兼水墨画师的敏锐目光,专为茶人鉴定名画、名工艺品,并汇编成目录,制定一套上、中、下的规格和十分复杂的形式,完善了贵族书院式的茶道。
在以“黄金”为审美价值取向的安土桃山时代,在丰臣秀吉的倡导下,试图在书院式茶道的基础上,建立以四铺席半的黄金茶室为中心的茶道。他本人一统天下后在接受天皇封关白官位那天,举行茶会,生怕用过的茶具沾染世俗的污秽,便用全套崭新的茶具,且在茶具上镶刻皇室菊花图纹;在茶室壁龛里悬挂中国元画,放置高贵的古铜花瓶,插上大白菊,并展览其名贵的金银茶具。丰臣秀吉在巩固其统治地位以后,还举办了一次轰动茶界的北野大茶会,在茶席上使用的全是黄金制的茶具,并展览其收藏的名画和文物,以炫耀他的权力与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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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禅一味”
到室町时代末期,村田珠光、武野绍鸥一反书院式茶道,开始摄取禅文化精神,提倡“空寂茶”,摆脱一切物质上的华美,甘耐“心”的清贫,追求枯淡无一物的意趣,在茶道上使“幽玄”的“空寂”思想达到一个新的境界。后继者南坊宗启在《南方录》中对绍鸥“空寂茶”的真髓做了这样的说明:“绍鸥的‘空寂茶’之心,犹如《新古今集》中定家朝臣之歌所说之心。(定家歌曰)‘远望无花无红叶,海边草庵笼秋夕。’在这里,花和红叶比喻书院茶室的布局结构。仔细观察,既无花又无红叶,是无一物之境界,唯见海边的草庵。从最初无花、无红叶,到无法居住的草庵,反复眺望,才发现笼上秋夕的草庵,比喻草庵是闲寂的居处。这就是所说的茶道的本来精神。”也就是说,艳丽的“花与红叶”到了枯尽之时,悠然产生一种“空寂”的枯淡美,一种“无相”的风情和诗趣,由此诱导茶人的心进入禅的“无念无想”境地,可谓立于“无一物的境界”,就是“茶的本心”,就是“空寂”的幽玄美。绍鸥的遗偈也写道:“知量茶味兴禅味,吸尽松风不意尘”,这说明他透彻地阐明茶、禅的辩证关系,即不仅借助禅的精神培育茶道“空寂”的幽趣,也通过茶道的修养深化对禅法的体悟。可谓“茶味兴禅味”“禅味兴茶味”,达到“茶禅一味”的初步自觉。
室町时代末期·安土桃山时代的千利休承传和发展珠光、绍鸥的“空寂茶”,明确以“空寂”作为茶道的基本精神,创造了草庵式的茶道,并进一步提出“空寂”是以“贫困”作为根底,“贫困”则是“空寂”的本质构成。所谓“贫困”,是指不随世俗,诸如财富、权力、名誉等,企图从“贫困”中感受一种超现实的存在。因此,他强调“空寂茶”不能为“物”所囚,必须以“心”征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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