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天的阴霾,秋季里的第一场冷雨。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欲雨还休的样子,气温急剧的下降,前一天还穿着夏季的短袖,我翻出长袖衬衫穿上,本欲还想再穿个外套,想想作罢,冻一冻也好,我对我自己说。
楼上没有开灯,书店老板坐在一楼楼梯拐弯形成的狭小空间内,吃着面,热干面,我猜测。二楼就我一个人,才下午两点,室内有点昏暗,只有靠西边窗户透进来的光,才不至于无法辨认书名。墙的四周摆着两米高的书架,凌乱的摆满了书,中间两个方形桌上也堆满了书,横七竖八的堆放着,桌底下也摆满了书,一摞一摞的没什么规律,书上布满了灰尘,一直都这样,店主也懒得搭理,我慢慢的走,只有看到有兴趣的书才谨慎的翻着,不随便拿,灰太大。这两个方桌堆放的都是五折的书,科教养生历史地理小说杂文不一而足。我翻看的《周作人生平疑案》旁边摆放的是《时为公务员的鲁迅》,我翻看了前面一部分,然后看了看定价,放下了。《尸骨袋》和《手机》还有,想来无人问津,前年买的时候就没剩几本,现在还是那么多。还有柏杨的《古国怪遇记》,挺好的书现在还是那几本。
南面的书架是比较新的书,有些还没开封,写着7.8折,东面和北面都是五折,内容大多数历史武侠年代久远的名著和传记养生。我想喊老板开灯,想想又算了,我把《周作人生平疑案》就着西边的窗看了一会儿又放回去了。西面靠墙的书架上放着的全是大开的美术、摄影以及《二十四史》之类的大部头,书架下也是积压了一堆书,村上春树的《萤》、《舞舞舞》、《寻羊冒险记》也夹杂在《三言二拍》、《说岳全传》这些古籍出版社的书中间,看着总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楼下店主的收音机一直在开着,104.1正是广告时段,不是汽车就是地产,播音员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给人的感觉”高端、大气、上档次“,反正都是些买不起的东西,跟上一次去曼哈顿广场的情形一样,地产的短信广告几分钟之内接了6条,短信铃声像敲鼓一样响个不停。
楼梯的过道本就不宽,靠墙的一面还堆满了书,10块钱三本的古典名著《论语》《左传》《笑林广记》《菜根谭》等简装书,以及零散的育儿书,不知名的小说,还有形影不离的灰尘。我在楼下翻了翻门前堆放的杂志,然后出了书店。
外面正在下雨,不大,但”头沾湿,无可避免“,郑州不常下雨,秋雨下的很认真,慢慢的浸淫这座城市。天气预报没说有雨,我本打算先去文博广场看看银杏树,差不多应该是这个时节开始树叶变黄吧,坐一会儿,没准还能遇到那个拉手风琴的中年人,然后拐到东风渠转转,然后回家。可是,下雨了,而且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
于是只好作罢,沿路返回。
细雨密织,镜片上蒙蒙一片,待到家,衬衫和牛仔裤已经被雨水浸的很潮湿。气温有点低,似乎再低个几度就能呵出雾气来。
我换掉打湿的衣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双手捧着喝。
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