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末路

接到电话的时候,二表哥心里阵阵发凉,他没有想到自己崇拜的老舅就这样走了。

我也没想到。

老舅,77岁,就这样离开了我们。我和二表哥甚至没有来得及去和他道别。我又一次感到死亡这个词的重量,死字不是喊在嘴上的,死是压在心底的。

老舅能力强,长得帅,是我们家族的传奇人物,也是政府评选的西安十大优秀人物,他为人慷慨大方,面相英武,整个人透着干练劲儿,声若洪钟,很酷很通达的样子。坦率的说,我怎么都无法把他和我白发苍苍的家庭妇女大字不识罗罗嗦嗦的姥姥联系成是姐弟。可他的命运真的不好——二表哥说过老舅是遗腹子,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被吝啬的大嫂接济着勉强养大。尽管老舅却那么优秀和给面儿,在西安给自己打下了一片天地,可他还是没能阻挡命运的捉弄和家庭的破裂,失去了自己普通而平凡的幸福。

对了,其实我真正见老舅就那么一次,那一次见老舅的时候,我还刚刚小学毕业,等着初中开学。老舅带着他的儿子来看我们的消息,轰动了整个镇子。

其实第一个接到老舅来镇子的消息的人不是我,是我的二表哥。二表哥耳朵大,嘴巴大,喜欢说话,喜欢新鲜事物。他早就对自己死气沉沉的青春表示不满——想着法子带着根花炮坐火车,骑车双手趴大卡车后面不踩脚踏板,上房顶捅马蜂窝等把戏都玩过一次之后,他给自己找了一个精神偶像——在西安做公安的老舅。得知老舅要来的消息后,他是第一个来到姥姥家准备殷勤待客的小孩。可惜他的殷勤显得太不合时宜,因为老舅隔日才到。姥姥怕他不高兴,就给了他钱,让他带我们几个小不点给老舅的儿子买点零食预备着。

二表哥把姥姥给他的钱藏在最贴身的口袋里,趾气高昂的带着我们这帮跟屁虫去了小吃铺,买了零食之后,神秘的告诉我们:“听说老舅舅的儿子吸毒,据说脸上还有刀疤,特别牛逼。你们最好能有一个人盯着他,肯定会发现他停下来吸毒的秘密。”

二表哥学习成绩不怎么样,上课也不爱听,总在白日梦当中梦游,可这却加剧了他父母给他报补习班的意愿和实施速率,他在姥姥家准备工作做了一天还不到,就被叫走去隔壁以军事化管理闻名的补习班上天书一般的课程了。不过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情商高和有自知之明。他早就预料自己可能没有机会去盯这位西安来的老舅了,天知道他早出晚归的想着法子逃票乘坐1个小时公交车来到姥姥家,为的就是见一眼自己的偶像。不得已离开前他反复和我叮嘱“公安”,“西安”,“吸毒”,“老舅”和“老舅儿子”这几个关键词,害得我这名小学生,也被这次老舅的来访迷的神魂出鞘。虽然二表哥给我潜意识里种下了盼望,却也伴随着我不明觉厉的恐惧:吸毒和暴力伴随,公安和吸毒犯是反义词,吸毒代表上瘾:他如果吸毒,会不会传染给我?我见到他会不会不安全?带着迷一般的向往和恐惧,我鼓起勇气,还是去姥姥家候着他们。

敲门的是老舅,他身着便衣,中等身材,健硕,中间谢顶但是两边还有茂盛的头发。人还没到,他的问候就已经到了。那种热情洋溢,是再远的距离也挡不住血缘的亲密感。老舅舅的儿子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穿着黑色皮衣和黑色裤子,他个子适中,没有老舅舅的那种宽广和霸气,看起来更像是个刚刚脱掉稚气 的男生。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拉着行李和老舅都站在客厅中央,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老舅说着西安话,和自己的姐姐唠着家常。老舅的儿子微笑着,姥姥问一句,他回答一句。我仔细盯着他的脸,生怕错过一个细节,很快我在他右脸上搜寻见了眼皮下的一道深深的疤痕,似乎真的是被刀砍过的痕迹。老舅看见我也在,从提包里拿出了一大盒子糖果礼物,我开心极了,接过礼物,觉得一上午的等待有了些许安慰。

吃完了糖果,我突然想起来二表哥给我说过的跟踪任务。然而老舅的儿子不常常呆在客厅,总是一个人安静地躲在一旁的书房里。虽然共处,可要见一面,还得找个书房看书的借口。我穿过狭长的走廊,趁着姥姥给他递零食的机会,跟着进了书房,姥姥亲热的呼唤他的名字,我看见他微笑的安静扭过身来,眼睛里都是温和和一丝害羞。坦白说,除了那一道刀疤给我一点和吸毒挂钩的感觉之外,他其他的特点,让我觉得二表哥是不是搞错了。他不仅和普通人一样,甚至比普通人还多了一丝羞赧。

我很快丧失了全天候跟踪他的兴趣,在姥姥家吃了午饭之后,就带着分给我的几包糖果回自己家去午睡了。他那么温和害羞,我也没什么好的话题钻在书房和他分享,总不能问他是不是真的吸毒吧。

几天之后老舅舅一行回西安了。二表哥抽空问我观察的状况。发现我没有打听到任何他想要的消息,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之后,他失望的叹了口气,又给我讲了几个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亦真亦假的关于老舅儿子的故事。后来有关于这个主题他又多次谈到,变来变去,总结下来主要有三个版本:

版本一:老舅的儿子本身是个乖乖男,他下面还有个有先天性糖尿病的弟弟。老舅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大儿子身上,管教严格,成绩不好就皮鞭伺候。适得其反,这个儿子就变得异常叛逆,更不愿意学习。在西安这个鱼龙混杂的西北重地,他和小混混打架,和不良势力交朋友,最后就吸上了毒品。

版本二:老舅舅是个优秀的警察,他办案神勇。在西安这个多民族聚居的城市里,他擒拿了无数飞贼。结果一天一个飞贼为了报复他,就诱引他的儿子吸了毒。

版本三:老舅舅老婆的弟弟是个瘾君子。他以自己的影楼做生意为名,让侄子为他打工,后来打了没几天,他就教唆自己的侄子去吸食毒品。亲人害了亲人。

我这二表哥学习不行,常年面临受到老师的排挤和不被同龄人接受的困境。他靠自己勤打听和口才了得,来引起别人的注意,并且成功杀出了一条排解寂寞的血路。因为鼓吹老舅儿子吸毒的故事,他身边聚集的听故事的朋友越来越多。大家也对这位吸毒的年轻小哥的为什么吸毒,怎么吸毒,以及吸毒的前因后果越来越着迷。为了满足众人对于倾听的渴望,也为了进一步巩固自己的人缘,二表哥又添油加醋的加了几个细节补充:

得知自己的亲儿子吸毒之后,又恨又气的老舅舅把自己对付坏人的那一套做法全实施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在审讯犯人的厅里,老舅舅把自己的儿子用手铐拷在厅当中唯一的一根大粗柱子上,愣是就那么不给水和吃的拷了一天,那柱子有一人粗,那孩子的手刚刚能环绕住,这样的松紧度让他关节涣散,痛苦不堪,不能蹲不能靠,不能上不能下,只能紧紧的贴在柱子上,意志崩溃,连连求饶。老舅舅抽出裤腰带,对着自己的儿子就是一顿暴抽,让他记住,不能吸毒,为什么要吸毒?

谁知道这小子吸食的毒品性能非常强:毒品也分好几种类型,这小子吸食的是最贵的海洛因。送自己儿子多次戒毒无果之后,但凡公安厅有缴获的无法销赃物毒品,最高等级和纯度的,老舅都拿回去给自己的儿子享用,这是最高待遇,厅级的,还不用花钱买呢!

二表哥每次讲老舅和小哥的故事时候总是心驰神往,这些故事反复轮转,一直被他不厌其烦添油加醋的讲到了他初中毕业的那一个暑假。一个发着白光的夏日早晨,老舅打电话到姥姥这边说他在西安市获十大杰出人物大奖,领导奖励他休假了,他邀请我们小孩子和大人有空的就来西安转转。

那年其实应该是老舅职业生涯的黄金期,他抓敌立功得了西安十佳人物的大奖,西安市奖给他1万元奖金,一台大彩电和一个月带薪休假。

西安是一个多民族聚集的城市,有回族区,维族,锡伯族等不同民族的聚集地,文化交流空前繁荣,也非常容易有文化冲突和身体上的矛盾。偏偏老舅工作的地方,就在这多民族聚集地的不远处的派出所。一次出警,他赶上了回族和维族两族群架争斗的恶性事件,因为商业占地的原因,两族人持刀持棒斗争到地上洒满鲜血。三四个人满身满脸全是血,瘫坐在地上。十来个人棍棒相持,互相斗殴。老舅带着四个新来的实习警员,冲进人群堆。老舅毫无畏惧,冲锋上前,大声喊:兄弟们,上!新来的大学生警员怎么见识过这种真刀真枪的架势,再一看满地鲜血,一个个都被吓得呆若木鸡。在他们都没能反应过来的那一瞬,老舅不管三七二十一,猛 的飞出一脚踢掉为首叫嚣的几个人手里的刀,新警员们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手持电棒,把拿着棍子准备聚众斗殴的各族群众分开。后来,清理现场的时候,他们发现,原来满地除了血之外,还掉着一只被人割下的耳朵。

老舅那年还破了西安年代最大的一系列入室盗窃案,无论住三楼五楼还是六楼,西安几片老住宅区总是有人能够翻墙入室。老舅一行人分析了他们的作案动机,方式和心理之后,确定了可能会继续作案的地区,带人连夜守着,最后在嫌疑犯准备爬楼的时候将他们几人一举拿下。审问时才知道原来作案人都是来自四川的大凉山的少数民族,那里四处是高山和悬崖,人们天天上下山都走天梯,也由此锻炼出了超强的攀爬能力,且他们是十年的惯犯,在全国各地入室抢劫,盗窃多起。老舅审问他们的时候,发现这些人连汉话都不会讲,而且名字都是四个字的,据说发音和好声音歌手吉克隽逸差不多。

就因为这两个案子,老舅立了公安厅的大功。拿了奖金的老舅决定把这笔钱花在请老家人来西安旅游上。二表哥对老舅的职业生涯心驰神往,恨不得自己就是老舅手下的一名大将,哪怕是一名小兵也好啊。一听说老舅邀请老家的人们去西安,他就巴不得自己是孙悟空,几个跟头翻过去。时逢他中考结束等待查分,知道自己再怎么发挥也不会上高中线,于是他就直接坐车去了西安。老舅去车站接待了他。当天就带着他去回民街吃了个流连忘返。出于对老舅的事业如日中天的膜拜和对当天活动安排的极度满意,二表哥对自己未来在西安一周的旅行生活抱有极高的期待。可当他到了老舅生活的家庭一看,突然傻了眼: 老舅家家徒四壁,住在城乡结合部的一栋筒子楼里,筒子楼没有厕所也就罢了,还没有暖气,连煤气也没有。吃饭还要烧蜂窝煤,连当时我们镇子的生活水平也不如!二表哥也很快反应过来:老舅大儿子吸毒是开支,送去戒毒也是一笔开支,戒不了也丧失了半个劳动力,在家的时候他天天蒙头睡觉,外出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在花钱找料子或者吸食料子。再看看老舅的二儿子,从小有先天性糖尿病,一直是个胖子,家里和他本人也一直把他当个病人看待,他也没出去找工作,只是在跟着自己的舅舅学习摄影。可问题是那时候的社会,已经开始给手机上配备了摄像头。二表哥虽然学习不行,可是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普世真理:未来的社会人人有手机,有相机,谁还想要去摄影呢?二表哥住在老舅家的那一个星期培养了缜密的推理和思考的习惯:一方面他担心自己外出旅游一周的花费和食宿给这贫困的家庭增加负担,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的梦想被现实碾碎了,再一方面还受到老舅妈的催促,毕竟家里已经躺着两个不爱也不想动的半大小子了,加上他这第三个成天坐着不动的思想者,成何体统?

从西安回到小镇之后,二表哥再也没有提老舅和他儿子的故事,只是变得开始安分守己的计划未来,准备自己的前程了。中学毕业之后,他报名去河南参了军,回来之后依照父亲工作单位的福利政策,按照退伍军人的身份入职了父母单位。二表哥从车队的一名司机开始做起,十几年下来一路做到了分公司总经理。各种进修文凭和奖状拿到手软。似乎在工作当中,二表哥把自己当年在学校欠的债全都补齐,交了回来。一边工作,二表哥也没忘记教育还在读大学的我说:“家庭和事业是两码事,在搞好学业的同时,别忘记经营一段和睦的感情,教育好自己的孩子。看咱们老舅,事业成功,西安十佳先进人物,可是他的家庭就很遗憾。”二表哥还和我说不要把工作放在交朋友和谈恋爱前面,说要两者齐头并进。虽说我觉得二表哥大部分的时候说的都是废话,可是他却总是拿我亲老舅的故事举例,老舅的家庭生活不幸福让我难过,唏嘘和遗憾。随着年龄的成长,我越发的知道生活不易,每个人都不能幸免,可如果真的让我选择是自己拿个全国十佳还是一个不吸毒的儿子,我毫不犹豫会选择后者,甚至我相信不光是我,我老舅也一定可以不要工作,不要名誉,只要陪伴儿子的健康成长。残酷的是,时间永远不能倒流,生活不会给人后悔的机会。

再后来的一天,在繁忙的工作当中,二表哥接到了七十岁老舅的一个电话,电话当中老舅说要给自己四十岁的二儿子买房了,想借十万块钱。二儿子谈了一个中意的对象,要准备结婚,女方父母提出要房子。二表哥公务繁重无法脱身,就让我去给老舅汇去二十万块钱。我心里一阵伤感:大儿子因为吸毒一辈子单身,老舅的希望应该全部落在这小儿子身上了吧。只是可怜了这七十岁的老舅,除了要用自己的退休金养活一大家子人之外,这么大年纪还得腆着脸去帮子女筹钱买房。做父母的那种自我牺牲精神,儿女怎么会懂得?若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应,他那大儿子就不能稍微努努力戒了毒?

汇出款的那一天我给老舅家打电话,是二儿子接的。我先是告知他汇款的消息,然后礼节性的问候他的家人——也许是太久没有听到过别人的问候,二儿子没有分辨出我语气中的礼节性质。却是吱吱呜呜的说自己的哥哥两年前去世了——我惊呆了。电话那头似乎感受到了我这边的惊讶,沉默了一会儿,继而解释说因为他哥哥吸毒导致全身器官衰竭,死得不光彩——家族的耻辱,不值得原谅,所以也就没有通知姥姥他们。他们一家人选择了一个后半夜,把大儿子就那样匆匆火化下葬了。

“家族的耻辱”这句话让我听来极其冷血和自私。当个人犯错的时候,且不说家族的人是否有真正的拉他一把,给他扣上“家族的耻辱”的帽子的时候,就有一种强烈的要摆脱和甩脱的味道。家族之所以是家族,就是因为有血缘的力量和无条件的包容——而这种无条件似乎在我们身边大部分的家庭里并不多见。比如把大儿子铐起来拿裤腰带抽一顿希望他戒毒,我相信老舅除了希望他长记性之外,更多的是发泄自己心头的愤恨,比如,倾家荡产把他一次次送去戒毒所,只是靠外在环境去戒毒,却有没有仔细去探索为什么他就是戒不了毒。这些“家族的耻辱”在变成耻辱之前也曾经是父母的心头肉,也曾经试图和父母沟通,也想做家庭的平等的一份子,也曾经伸出双手来希望有人能够拉他一把,走进他内心去鼓励他关注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父母和子女之间的沟通之门被一次又一次的关上,折腾到最后,这个孩子也许并不奢望做家族的一员了,也许匆匆下葬或者没有降临人间对他而言是更好的选择。

再后来的所有的消息就是西安老姨家的亲戚转告二表哥,二表哥转告我的。从去年年初,老舅妈就开始糖尿病发作,住院了。胖胖的二儿子非常孝顺,倒是天天在医院伺候老妈。可惜他身体不好,累的不行,最后在陪床的时候突发了心梗,喷射性呕吐,发冷,神志不清,差点先于自己的老妈走了。幸亏是在医院里发病,直接推出去心脏搭了桥。老舅便开始伺候老舅妈和二儿子。今年三月份的时候,老舅妈安详的走了。老舅也累住院了,开始呼吸困难,咳痰。检查出了肺部多处结节,需要切除看是良性还是恶性。因为老舅常年做公安的工作辛苦劳累,下肢多部位发展有血栓,手术有高度危险——因为血栓在体内漂流,一旦完全阻塞血管,就会引起器官的缺血性坏死。可老舅还是决意要动这个手术:他知道自己可能会下不了手术台,所以在临开刀前,等到了自己的二儿子,二儿媳和自己的孙女,他见了他们最后一面,才自己信步走进了手术室。他那种自信和安然的步伐,一如从前他获得西安十佳劳模,一如他来看镇子里我们一样。

命运之手还是没有放过老舅,他终于还是在承受了开刀的痛苦之后,不幸离开了人世。

英雄的父亲,在人生尽头最后的一点点的需求,就是家庭的温暖。而年轻时的他,也许觉得抓更多的坏人,断更多的案子,获得一个又一个的全市十佳,全省十佳和全国十佳才能打造更多的职业辉煌,才是人生不悔的价值。而至于二表哥和我,我俩都深深的明白,我们在青少年时期对老舅儿子的盲目好奇只是因为对吸毒的陌生和对吸毒者的那种武断,新鲜和混不吝劲儿的不理解,我们以此为饭后谈资,想要引起别人对自己的注意,而完全不知道毒品背后对家庭的摧毁。毒品就像张牙舞爪吸血鬼一样,吸干了老舅和儿子的血液,而亲人之间难以沟通的隔阂,就像滔天洪水,冲断了儿子回归的道路。

木心说:“不知原谅什么,诚觉世事尽可原谅”。原谅这一个词,在人生一世,分崩离析之时,能把一世的各种缘分表达的清清楚楚。没有什么不是原谅这个词不能做到,不能放下,不能解开的,包括原谅“家族耻辱”的存在,也包括原谅那些把弱势的人群排斥为是“家族耻辱”的行为。

最后,我祝愿天国当中的老舅没有烦恼,快乐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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