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我十九岁,第一次暗恋一个人。
坐在他旁边的时候我就在想,一直是同桌就好了,什么都不用说,那样还能以同桌的名义去关心,还能因为同桌身份被他拿去炫耀。那时候的他也不是特别出众,但却是女生们经常拿来调侃的对象。我看着他被人表白,看着他整天被一群女孩子围绕,特别不希望他被那么多人知道和喜欢。我想,这是每个刚喜欢上别人的心理吧,这种感情虽然带着些许扭曲,但却是自身发出的最纯真的想法。
2016年,二十四岁,我跟暗恋了两年的人表白。
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做梦都不敢相信的画面,我就那样坐在他的对面,忽然想起五年前那个曾被我藏在心里的人,想起那时候那个说什么都不要去做的自己。而事实上这五年我改变了好多,每次告诉自己不要去做,但每次去做都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张皓宸说只有没恋爱的人才会那么拼命,他说有牵挂的人只会想着怎样才能活得更久一点。我没有死,只是一点都不快乐。
五年,我习惯了义无反顾,习惯了孤独。
可如今我变成这样却害怕了。就像我跟小宝说过的,我害怕麻木,可能是因为基础没打好,一开始就没个好的结局,以至于后来我一直害怕会重复经历,像个被判了死刑的人,悬而未决。
我必须承认,在很多时候我还是相信爱的。这五年时间,我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变成一个愤愤不平的愤青,从一个倔强难以开口的人变成一个逢人就恨不得掏心掏肺的人。这一路走来,有过抱怨,有过眼泪,有过愤恨,也有过成长的满足。
我还记得第一次被人表白的那种慌乱。一个人被围在陌生的圈子里,看着众人等我点头。我觉得我从来没有那么幸福过,像是要奔赴婚姻的殿堂一样。我深深地点头,直到他拉着我穿过人群。后来,当众表白变成了我最不屑的一种表达,每每看人家表白的时候,总把最坏的结果说出来,像诅咒。
我还记得有个男生跟我要QQ,好好的“99状”硬是被他写成了PP号,因为这个,我笑了很久。他就像小说里面的人物,我写他什么时候出场他就什么时候出场。我觉得那时候的我像极了一个傻瓜,傻傻地把小说结局写好,这个曾经让我开心的人啊,到后来让我憋出了抑郁。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说爱。可是我那廉价的爱终究长不过一个月圆到月缺。就像我在《我会记得你,然后爱别人》里写的,我喜欢的样子他刚好都有,他有的样子我刚好都能接受,好巧啊,可是他说我们还是做朋友。曾经我以为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有勇气,却忘了与有些人缺的并不是勇气,而是缘分。
二十四岁,我爱了又忘,忘了又写,甚至很多同学建议我将那些文字总结出书。他们不知道我写的那些文字其实是我的孤独,是我爱人的一种方式。记得H姑娘说过一句话:一见钟情很多人,两情相悦一些人,白头到老一个人,可我自认为我是个没有资格再得到爱的人。
大学四年,我觉得我欠自己的太多太多,我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又什么都想得到。我浪费了大把时间让自己困在感情的世界,我走得出来,又时不时会陷进去。我憎恨自己做感情困兽,却又乐于享受那种被困带来养分而在一边沾沾自喜的样子。
我不知道我今后会变成什么样,或许会把自己关在一间屋子里,把日常活得狼狈不堪;或许会走上一条不归路,于某天黄昏客死他乡吧。
而现在,趁自己还有想法,还能动手,我庆幸自己还没放弃写字。
庆幸自己还能在朋友圈里矫情。
庆幸我还有你们。
庆幸你们还没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