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烟波钓徒信徒

      传销破坏无数家庭。一说起传销，大家闻虎色变。某某好像在做传销，已经变卖家产，妻离子散，老无供养，外加一堆债主，天天被泼红油，最后跑路了。

      想不到传销这样的事情居然发生在我身上，现在回想起，背脊发凉。

      在12年初，刚退伍回来。手里拽着10来W退伍费，本想挥霍一下，家里人又怕我回来不工作，变得懒懒散散的，就催着我快点找工作。

机缘巧合，我有个高中要好的兄弟说给我介绍个女孩子，而且刚好她公司招人，（初步了解了一下，工资待遇还不错，4500打底，还有提成）心想：咦，还不错哦。有钱赚；又能泡妞；又能玩；而且还挺近，去了不吃亏。

不合适，1个小时车程又回来了。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就拨通了她的电话，就这么一个电话,差点没回来...

                                                                                                                    1

      我就这样怀着无比愉悦的心情,坐着大巴,一路哼着小曲子来到东莞虎门。刚下车就见到我同学介绍给我那个女孩了。

她一身正装，穿着整洁的白色衬衣，笔直的西裤。虽然身高没想象的高，可是和照片上八九不离十，大大的眼睛，婴儿的面，加上端正的五官，还是蛮可爱的。跟她一起的还有4个也穿着正装，心想这公司还不错，挺高大上，都穿西装革履的，蛮有身份的。

刚见面稍微寒颤了几句，他们就领着我穿过拥挤的大街，走进麦当劳里靠门边上的位置坐下了。

"你好，我叫潘婷。你以后叫我小婷吧。以后大家就是兄弟姐妹了。”她面上一直挂着笑容，像一轮弯月。她伸出手来，我礼貌地握了上去。看不出她瘦弱的身躯还是蛮有力气的。

”这是玲姐，她会带你去买衣服熟悉一下周围环境的。”她看了看旁边，我顺着她的眼睛看去。一个皮肤有点黝黑的，面上满是痘痘的女生。我心想，这么快就把我卖了。

“我下午还有点事，晚点再联系你哦，拜拜。”接着她和另外一个女的就挤进人群里了。碍于朋友的情面，而且我也想看看周遭有什么好玩的，就跟着剩下两个人去买衣服了。

”刚才已经介绍过了，叫我玲姐，这是平时工作穿的，一会我给你去讲价，你不要出声就行了。保证你用最便宜的价钱买到最好的货。“她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我们逛了半个小时，终于买齐衣服，洗漱用具。然后玲姐说，”走，姐带你回宿舍吧。到时候再跟你介绍介绍几个漂亮姐姐哈！”我就这样被他们连哄带骗的来到了他们的窝点。

                                  2

      我们穿过繁华闹市，来到一处偏僻的小村庄。虽说有点偏僻，但毕竟是城中村，最少不会太差吧，我一边走一边安慰自己。我提着笨重的行李，一口气跟着他们爬上5楼。

这是一栋比较旧的楼层，连外墙都是水泥砖，楼下大门连锁头都是坏的。来到5楼，外面只有一道生了锈的旧绿铁门，全密封的，还装了个猫眼，里面能看到外面。

进去里面，里面是马赛克地板瓷砖，四周的白色墙壁还不怎么黑。总共有两间房，每间房大概7,8个平方。后面有一个露天阳台，一个卫生间。阳台这边摆着一张破旧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电饭煲，和一个电磁炉。客厅里除了电视柜，一张书桌，7张小板凳之外，空无一物。房间里面除了他们的行李包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时候我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我心想，不用5星，4星酒店就够了。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这一时的反差还没适应过来。这位玲姐和另外一位年纪稍微大点的少妇寒颤几句之后，一甩手就走了。

接下来要介绍的这位是这里的‘话事人’。

                                  3

          我前脚刚踏进门口。那位少妇提着嗓子叫，

        “集合一下！”

        这时屋里突然窜出5,6个人来，本来就拥挤的房子，更加挤不过身来。

        “欢迎一下新人！”

      这时突然响起了掌声。弄的我也挺不好意思，只能张着嘴巴，咦着牙，傻傻的微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吧。人群中勉强挤出俩个人，一高一矮，帮我把洗漱用品和行李放置好之后，示意我坐在那位少妇跟前。这时我才看清那位少妇。

圆圆的面上满是痘痕，小小的眼睛，扁平的鼻子上托着一副厚厚的眼镜，捆起头发的她，看起来更加地沧桑。体态的臃肿，让人知道她已经是一个30开外的妇女。

      我略显拘谨地坐下，这时她奶声奶气地说，“小弟弟，不用怕，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啦。生活上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我是这里的组长。以后你就叫我秋姐吧。一会吃完饭之后，你再介绍一下你自己。慢慢整理一下思绪喔。”

      我感觉自己蒙蒙的，前几个小时还想着过来泡妞，不，来工作。怎么突然就在这么一间破旧房子里，跟5,6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下了魔咒，那位秋姐，拼命夹菜给我，一边问我这，问我那，我只知道一边点头，一边应嗯。偶尔笑一笑。自己完全没有思绪。

      人生百态，变幻无常。

                                                                                                                  4

      晚饭过后，是开班会，自我介绍。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啊婷来了，和另外一个女生。我像捉住救命稻草一样，小跑过去。

      “啊婷...",我忍不住叫出声来,可是一时又想不出该说什么,又停住了。场面有点尴尬，这时秋姐发话了，

      “啊婷，过来坐下，你这位同学不行啊，看见美女就这样了哈。我怕你紧张，我就叫啊婷过来陪你啦，赶紧过来作一下自我介绍。这么大个人啦，还害什么羞啊，这么害羞在这里可不行哦。”

      “大家好，我叫张X业，大家叫我小业吧，我刚退伍，没什么特长，喜欢打球。谢谢。”我随便应付了几句。他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又鼓掌又叫好。我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奖，刚刚是不是去领奖了。

坐秋姐旁边的女孩很认真地记下班会笔记，秋姐接过我的话。

      “小业，出门在外。一个男孩子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接下来你还要通过为期5天的考核呢。别丢军人的威风哦。好了，早点洗漱，准备休息吧。”

我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跟3个男孩挤了一个房间，随便在地上打了地铺，糊里糊涂地睡了一晚。

    总的来说，第一天。自己在想可能还没通过考核吧，所以公司没打算花钱让我住好地方吧。而且大家也这么帮助我，帮我砍价买衣服；帮我拿行李；介绍这么多新朋友给我。

而且一说当兵的，这么受欢迎，说不定有美女已经看上我了。呵呵。怎么说也要努力通过考核吧，不能辜负美女们的期望。

（其实他们是看上我的钱，当兵有退伍费。记录下我的兴趣爱好，设置考核内容好让我通过，难怪这么点屁事还这么认真做笔记。打亲情牌，让我不排斥，所以特别热情。让我都不好意思拒绝。）

                                                                                                                    5

      第二天一早，小婷就拉着我去医院做了个乙肝检查。（这个正常公司还是要的，毕竟一起吃饭拉塞什么的）接着带我去买了笔记本和笔，说考核需要每天写笔记哦。因为回去都大中午了，所以我请啊婷吃了个饭。

其实从伙食上我就应该有所察觉，电视上传销窝点不都是这样的吗？因为昨天吃的都是素的！是素的！木瓜啊，青椒啊，土豆啊，就是没有肉，大公司伙食这么差？作为一个肉食主义者，几个大男人和几个女人吃这么几个青菜能吃饱吗？

(其实我身上带的2000多块就是用在吃上面，同时也救了我。吃完没钱了，就想回去了，不然陪你们吃素吗）

      我们下午回去之后，秋姐就开始了她的吹B表演。大概意思：姐我是985院校管理系毕业的，出来之后不甘在国企拿一个月几W块钱的死工资。

毅然辞职，踏上了艰苦自主创业的道路。终于找到了组织，在这里发光发热。不仅受万人爱戴，踏上人生高峰，还挣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至于怎么挣到的，多少钱，她没说，反正就是很牛B。

她卖关子说，你们也可以的，只要通过考核培训，这一切都不是个事。说得我们热血沸腾，泪流满面。

      吃过晚饭后，又来了一位大领导。估计高秋姐一级，一过来秋姐就叫人端茶水，凳子什么的。这位大领导一来，让我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觉得秋姐已经在吹B界排得上号的了，遇到这位一来就噼里啪啦像放鞭炮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具体内容就不说了，请参照上一节。然后在收尾前也不忘了夸夸秋姐，最后把我叫过去，来了一句，“我也是当兵的，看好你哦。”我也是见过大场面，虽然你是领导的领导。但我也不怯场，连忙答道，“一定没问题！”

就在这活跃的气氛下，我也慢慢融入了这个集体，开始憧憬着我人生的第一桶金。当晚我们就写了笔记，至于笔记，后面我还会详细讲一下。这里先放着先。

                                    6

      不知不觉已经第3天了，一早8点多，我们就迎来了所谓组织的考核培训。我们3人成行，分批次地徒步走了大概20分钟，来到了一个绿油油的足球场。

这时先后断断续续来了差不多50多人了，又过了10来分钟，那位大领导就站了出来，开始了慷慨激扬的演讲：

“在这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们迎来了一位位朝气蓬勃，年轻有为的俊男美女。我们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团队，只要你有信心，你有决心，你肯去拼搏，这里就是你人生最美丽的舞台。年轻人，以后这个社会就是你们的天下了。给我拿出十分的斗志，十分的热情，在这里实现你人生抱负，挣得盆满钵满吧！”

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而且下面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然后下面班长几位就吱吱喳喳地讨论，“停在公司楼下那台新的玛莎拉蒂是潘总的吧。"

"喔？你说那位才刚做半年的潘总吗？”然后那位大领导就接过话来了，“相信你们很多人都知道了，那位潘总，确实，他做半年的时间就买车买楼了。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羡慕他，不过我相信你们之间很快就会出现第二个潘总。”

接着又响起了雷鸣般热烈的掌声。接下来就玩玩游戏，什么丢手绢啊（就是一堆人围成一个圈，放一段音乐，音乐停了，手绢在哪个人后面，那人就出来表演什么的，具体规则可以自己上网百度一下）美曰其名是增进同事间的感情，促进大家的信任感。

                                7

      通过一番的洗脑安利之后，我更加地确信这是一个正规的公司。公司里面又有这么多朝气蓬勃的美女，（基本都是大学刚毕业）天上掉馅饼了，刚好砸中我。只需奋斗一年半载就能达到这样的高度。（其实如果不是氛围影响，自己安静考虑一下就知道这TM就是传销了。）

      接下来，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笔记的事，因为它跟我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有着重大的关系。而笔记是班长主动教我写的。她说写写你的爱好啊，和周围接触的人，对哪些人有好感啊之类的。怎么想的，都写出来。

对你考核有帮助的哦。写完之后统一放在外面的书柜里。我是个当兵的，比较警惕，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我都知道。何况在一个陌生环境。她每天关灯后一个小时左右，都会挑着电筒去查看我们的笔记。而我们房间的门是关着的。

（场景就像一个刺客潜入武功藏书阁，偷看绝世武功秘籍，虽然这个刺客有点肥胖，电筒乱照，时不时弄得凳子吱吱响。）

      而当天晚上，就是我笔记上写有好感的人过来讲他的成功之道。根本就按我写的来说，我说羡慕他挣到钱了，又泡到妞了。而他居然不改一字，像读我的笔记本一样。

虽然这天思想很疲惫，但我还是装出很兴奋的样子。然后第二天班长就给我安排了任务，让我觉得我已经被他们信任了，需要为团体付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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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5点半左右。两个人悄悄地凑到我耳边叫我起床。我还不知道要干什么，他们说带我去准备早饭。我就糊里糊涂地跟在他们后面，走到人家庄家园边，他叫住了我。说叫我帮他看水，有人来就跟他招呼声。

他迅速跨过围栏，像只猴子一样串到人家的木瓜园里，挑了一个又黄又大的木瓜。拧了下来，然后飞奔地跑了过来，直呼叫我快跑。

我当时内心是拒绝地，我他妈的什么时候偷过农民伯伯的东西啊，可是我当时只能跟着他跑，跑了老远，我就厉声地问：“这是干什么啊，怎么偷别人的东西啊！”

他义正言辞地说，“这我们不去摘，一会也被别人摘了，你别说了，回去吧。”虽然心里极其矛盾，不过我只能强行说服自己，这不是什么大事来的。

                                    9

      上午吃过早饭之后，我被带到一个山顶的公园里。说要组织一场篮球友谊赛。这里鸟语花香，周围空气清新，让人心情舒坦。一堆女孩在拉着横幅，尖叫着，气氛一下子给带动起来。

这时我不觉感概到，年轻真好，尤其在一堆活力四射的女孩子面前，真好！让我感觉诡异的是，场上10个人，就我一个会打球的。他们连基本规则都不懂，所以自然而然，感觉这是我的表演赛，一个人打9个人。

我每进一球，周围的尖叫声，呐喊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感觉比明星开演唱会还过瘾。每个人都竭力地喊，都处于极其亢奋的状态，好像再激动下去，就要疯掉似的。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具有这样一种魅力，感觉怪怪的。好像我在附和他们表演，而他们也在附和我表演。

                                    10

    到了 晚上，我们3人一组，分批次地先后来到一栋办公楼。对于他们之前的种种行径，我一直认为这是公司的考验，也没多说什么。我们来到的时候，这里已经差不多有50多个人站在这里等了。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觉气氛有点怪异，又紧张。

“大家安静一下，人都到齐了吗？嗯嗯，今天很荣幸大家能相聚在这里啊，我们公司是能者居上的。只要你有才能，公司永远不会埋没你，亏待你。你是金子，你就能发光。你是鲨鱼，这里就是海洋。所以不用怕，大胆秀出你的能力！”

那位大领导在台上用几乎沙哑的声线大声地说。接着台上想起了的士高DJ的舞曲。他就用力地扭动着身体。周围人就有节奏地打起了节拍。班长扬了扬手，示意我们一起打节拍。他上蹿下跳，在人群中穿来穿去。

在女生面前，带着猥琐的动作，在不停地骚扰着人的肢体。我都看不下去了，本想转身站到后面。他突然窜出来，把我拉到中间。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你必须克服自己的极限，想挣钱，就必须不要脸，这是最后一道考核内容哦。”

这时我突然想起来，我还在考核哦。虽然极不情愿，但我也尴尬地扭扭身体，跟他互动。谁知道他越来越过分，最后开始拉我的皮带。我当时脑袋只是嗡嗡作响，真想一拳过去。

可我克制住了，我身体僵住了，两眼充满怒气。他看见我不动了，看了我一眼，手便开始老实地松开了。他开始不惹我，便去惹其他女孩子。这时我往后站了站，过了一会，音乐停了。然后他就开始约我们几个新人单独谈话了。

                                    11

        等了大概15分钟，终于叫到我的名字了。我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他站起来，主动走过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真是年轻才俊啊，这几天公司领导层对你的综合表现非常满意，你不仅表现了自身优秀的身体素质，同时也具备了团结友好周围员工的才能。恭喜你克服重重困难，加入我们的一份子。现在我给你详细地介绍一下我们这个公司。”他激动地说。

他扬了扬嘴角，骄傲地指着墙上几个镶了金边的荣誉证书说，“你听过虎标祛风油不？”“这个好出名的哦！”我不自觉地搭了一句。

      “其实这只是我们的小小产业，你看见那些我指给你看的都是我公司的专利，国家颁发给我们的荣誉证书。我们的公司是一个上市的国际大企业，在国际上早已经响当当了。而我们公司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你也感同身受了吧。

就因为这个专利，所以我们公司实行会员制度。而越往上面，基本月挣百W也有。不过我建议你先弄个小小的5W普通会员玩一下先，我保证不到一个月就归本，还能挣个5W左右。

你退伍费随随便便都有个10来W吧，5W对于你来说，绰绰有余。相信我，当兵不会骗当兵的，你看你身边这些人，哪个不是名利双收的？当兵的，都是爽快的汉子。“

      虽然被这顶高帽一盖，但一说到钱，我顿时醒了几分。（其实关于之前带着我去偷瓜，和上面跳艳舞突破自我什么的，在心理学里面，是强迫顺从的一种心理催眠）当时我只是含糊地应付着，“我考虑一下。”

                                  12

晚上回去的时候，我们也是3个人一起回去。这时我才后知后觉，这两个人是监视我的，以防我跑掉。

      回去之后，我要求打个电话报一下平安。我的理由是之前说过的，不然他们担心，会来找我的。其实我想提示家里人报警。想发定位。

但我太天真了，他们给了我电话。直直地盯着我，弄得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含糊地说，我很好，大家一起生活很愉快什么的。然后示意他们不要随便打电话过来，现在还在培训，不方便。

（当然这些都是秋姐要求我说的，其实事后问我机灵的老爸，他已经知道我被控制了，因为我在通电话中，一直答非所问。可是碍于大家都在，我发不了定位。他本来打算过几天就要报警的）

我很利索地把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我尽量表现得和平常一样，可是内心却像热锅里的蚂蚁，焦躁不安。那一晚，我想了很多种逃跑方式。因为平时我们唯一的门，都是反锁的，所以只能等5点多，负责早饭的人开锁，才能出去。

                                  13

      我想到第一种假设，等到半夜3点多，把行李箱，往后面阳台外丢，然后自己装成上厕所，顺着管道从5楼一直顺到3楼（因为3楼之后没下水管了）然后往下跳。这个风险大，而且容易甩断腿。

      第二种是：假装顺从答应，然后说回家拿钱去。（可是他们肯定会扣留我相关证件，因为我身份证，行驶证，什么东西都在这里，而且害怕他们不同意）这个太未知了，多呆一天，就感觉危险多一天，最主要还是我的钱快用完了，害怕不够买车票回去啊）

      第三种是：假装睡着，等他一开门，直接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提着鞋，拿好证件，撞出去。（估计只能这样了,而我确实也这样做了）

                                  14

      那一夜，我整夜闭着眼，紧绷着神经。半夜4点多，我假装上厕所。直接把相关证件直接揣进口袋。又走回我睡的位置，我连夜穿好衣服，袜子，（鞋子什么的在门外，不然也穿好了）然后盖好被子，生怕被发现。

我仿佛听见秒针滴答滴答地响。只听见轻轻一声吱的开门声，我像离弦的炮弹一样，一手握住行李箱，直接冲了上去。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撞开了。我直接往鞋柜上随便拿了我一双鞋，就往楼下跳了。

只见那人跟着我冲下了楼。可能我行李重，不一会他就把我堵在楼道间。这时可能惊醒了其他人，也冲了3个人下来。

      这时我说，“我要走了。”因为我害怕他们带刀子什么的，也不敢发什么狠话。

      然后其中一人拉住我的行李说，“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我停住不动，也不知道说什么。然后另外一个跑了回去，一会儿，又过来了，“要不这样，我叫他们两个陪你出去散散心心吧。”

      他们两个就直接把我的行李强行拽了回去。（他们肯定想不到我的证件都已经放在身上了）迫于无奈，我只能跟剩下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

他们领着我走到海边人烟稀少的地方。一边走，一边苦口婆心地跟我说教，另一个则紧张地打电话，等指示。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说考核都通过了，怎么就那么没胆去尝试一下呢，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你看我们，不敢说挣多，保底都有5W一个月。又说公司美女多，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一直软磨硬泡，无所不用其极。可惜我立场是坚定的。鉴于我逃出来，心情好，而且也跟我走了一个上午，我就慷慨地请他们两个吃了个便饭。下午也没什么啰几巴嗦的。

下午秋姐过来了，我也打算拿回我的行李和鞋。所以我们就愉快地交谈了。（毕竟我那双鞋也是2千来块的NIKE啊）

                                    15

      “怎么想着走了呢？怎么事先不打声招呼呢？”

      “秋姐，我确实很想留在这个大家庭啊，可是家里确实拿不出一分钱啊，我为什么去当兵呢，你知道吗？当年父亲投资失败，欠下50多W的巨款。

我被迫退学，转而投身军营。家里凡是认识的亲戚朋友都借了个遍，可是还是差40来W。我的退伍费早就填了他们这个坑呢，不然我怎么一退伍就被逼着出来找工作呢。

不过现在认识了你们，本来想着问你们借点钱度过难关。或者如果秋姐，你肯借点钱给我翻身的话，我也是想过的，可是不想欠下你们太多人情啊，还也还不清啊。"

这时，我相应地挤点眼泪在眼眶。（虽然这些话有些真，有些假，不过为了我的鞋子，也是拼了）

    其实这个时候，手机在我手，我已经发了定位给家人。顺便搜了一下附近的派出所，连短信都编织好。一出什么事就立刻报警。这时秋姐也不出声也不说话，直接叫啊婷过来了。

                                  16

    啊婷一过来就很温柔地说，“怎么走了，大家都很喜欢你啊。”我就一直沉默，我也懒得说什么，刚表演完，感觉有点累。我只是一直叹气。

      然后她突然变了一种风格，像教训小孩一样，“怎么回事啊，我告诉你啊，我之前在家里工作是挺好的哈，可我自从来这里后，我找到了家庭，找到了理想，虽然父母捉我回去，可我自己坚定自己的路，我又逃了回来。

你相信我！我希望身边的朋友一起致富，一起出人头地，你走了，就是辜负我的期望！”

这时，我盯着她看，感觉她已经走火入魔了。眼里充满了理想的光辉，可却被金钱蒙蔽了双眼。过了2个多小时，我都开始打哈欠了。她也累了，这时我要求回去拿我的东西。她也答应了。

                                  17

      当我回去的时候，又迎来了一位新来的20出头小伙子。他就睡在我原来的位置。我对他使了使眼色，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是给你一个眼神，自己体会什么意思吧。

      这时我已经编织好短信发了内容，报了警。早已经发了过去。我回去拿了鞋子，头也不回。坦坦淡淡地下楼，踏上我的回家之路。

      虽然这件事过去了许多年了，可还时不时能梦见当年那些朝气蓬勃的，刚踏进社会的少年少女。现在不知道是否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