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埠的春秋两季不明显、好像一年只剩下燥热的夏和刺骨的冬。眼看进入冬季,不知怎的,伫立在寒风中,我看到了空气略苍白的颜色。
“啊……真冷……”
安徽财经大学明德楼前有一片明湖,路过时我常往下看,这次和往常一样,我趴在栏杆上蹭着栏杆上的“白色粉底”,脚尖踩在栏杆上,费劲了力气把脑袋映在水面上。
好高的栏杆 ,我想,如果我就这么跳下去……会不会有人注意呢?
我渐渐把脚做成准备抬高的样子。
算了,就算你跳了也只是会成为新闻而已,而父母以后都为此泪目悲伤。不值。
我微微一笑,把身子放了下来。回头看见一个大爷面带担心的看着我,竟觉得有些可爱——原来也会有人注意到我的。
我应该不是一个悲观的人,只是很少的悲观成分却能引起一次情绪雪崩。抑郁症、躁郁症、双向障碍,这些症状我都想过,但事实上我好像就是一个乐观积极的人而已,就像是蹲在南门口看猫会露出孩子般的微笑,下雨天会给陌生老人打伞,给气馁沮丧的人添一把力气。
从练车场回来的时候,手机没电关机。龙湖春天商业街有一家叫百香林的糕点店,他家门前总要排好长的队伍。我握着一张红色毛爷爷不知如何开口……毕竟现在都进入电子支付的年代了,拿着手机扫一下就行了。
终于轮到我了。
“请问收纸币么?”
突然,人群中无数双眼睛向我看来,其中有个蒙着黑色高领卫衣的男孩子看了我一眼,他只露出两只好看的眼睛。
“可以,”老板说。
“麻烦六块钱蝴蝶酥。”
我把一百块递过去,平日里不常收纸币的老板找了好久。我尴尬的笑了笑,捋了下头发,捏着练车时的学员证。随后不经意的一瞥,才发现刚刚那个男生,正望着我。他黝黑的眼睛我看不太懂,不知是在笑我还是面无表情。我回过头来,接过找回的钱和蝴蝶酥转身准备离去。
风把我的头发吹的有点乱,但我无心顾及。我急忙趁热拿出一个塞进嘴里。
“那个……同学,你掉了一张十块钱。”
我应声回头,正吃的狼狈。
原来是那个男生,他几近把钱直接塞到我的手里,眼睛发亮似的笑眯了眼。我迟疑的接过那张纸币,他还没等对账,就转身离开了……还是垫着脚走的……貌似很开心。
唉,我真该改掉我乱塞钱的习惯,好在是刚放进兜里的钱,我翻了不一会儿便找到了。
“一张五十……四张十块……没错啊……喂!同学!这不是我掉的钱啊!”
他转过身,拨开高领卫衣,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容,说了句。
“唐同学,就当我请你的!”
他说的声音不大,在离我五六米外吵闹的人群中,凌冽的寒风中,我却听的清楚。他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胸前那个学员证已经把名字写的清清楚楚了……我看着渐行渐远不时看向我的他,竟笑了出来。
蚌埠的夏冬很明显,但这分明寒冷的冬天里,我心里的夏天却被点燃了。我从不奢望有人会注意到我,但这次,确是了。